凤儒带着大夫过来了,傅九离退到一旁,看着大夫给他诊脉。
大夫给他诊了脉,施了针,才叹气道:“此毒凶险,老夫也只能延缓毒剧毒扩散的速度,其他的,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多谢大夫。”祁凤儒冲大夫掬了一礼,从宽袖中掏出一靛银子放在大夫手中,也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已经是青穆城中最好的大夫了,若他也无力回天,那云澜这孩子,估计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除了寄托希望于寻到云山老人,也别无办法了。就怕这孩子等不到那一天。
大夫接过银子,提着药箱,出了门。祁凤儒看向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纤弱少女,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离离,生死有命,如果这当真是云澜的命数,那么我们也只能坦然接受。”
“祁叔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傅九离模糊着双眼看他,那带着剔透珠子的眸子里,含着最后的希翼。
祁凤儒摇摇头,“除非云山老人出现,否则……离离,祁叔叔知道你难受,大家都难受,但是,有些现实,我们也只能接受。”
说着,祁凤儒眼睛也湿了,他擦了擦泪,继续道:“云澜这孩子,估计也就是这几日了,你好好地陪陪他,我想,他最想见的还是你……祁叔叔,也去帮忙找找他师父。”
说完,祁凤儒便掀开帘子,大步走出去了。
在傅九离看不到的地方,祁凤儒的眼泪,也无声流下。
房门被关上,室内变得昏暗了许多,傅九离手脚无力,瘫软在地上。她美丽的眸子,看向床上睡得安静的慕云澜,很快便蓄满了泪。
慕云澜啊,你说好娶我的,你怎么能够失言呢?
入夜以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好几个人来看慕云澜。有太子,有十七公主,有景非,有好几个是认识的,也有一些是不认识的。都是沉默地来,沉默地走。
房间里都是压抑的气息,压得傅九离窒息。
她坐在床边,麻木地看着他们来来回回,脑子里一片空白。
☆、悲事
深夜,夜风带着花香袭来,院子中月光洒地,树影摇动。
傅九离睡着了,坐在凳子上,脑袋搁在床边,枕着慕云澜的手,困得睡着了。
然而,她睡得并不太.安稳,睡着睡着,便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了慕云澜一眼,又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风吹动着桌上的蜡烛,吹得烛火忽明忽灭。
房门突然被吹开了,大风刮了进来。
但是睡在床边的傅九离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从黑暗中走来。他一身青衣被风吹起,发须皆白,脸上都是皱纹,一双黑眸却炯炯有神,看起来仙气飘飘。
他随意地睨了一眼睡在床边的傅九离,而后一拂袖,傅九离和凳子便往床尾滑去。
“小子还真是享受,差不多快死了还有美人陪。”老头嗤了一声,而后伸手帮慕云澜把脉。
把完脉后,老头又把慕云澜胸口的绷带给解开。
白色的绷带被层层剥开,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伤口。因为中了毒的缘故,慕云澜的伤口并没有怎么结痂,血和肉混在一起,看起来极为恐怖。
老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黄色的粉末落下,撒在了慕云澜的伤口上,很快,粉末便奇异地消失了,渗入了血肉之中。
白色的绷带被裹了回去,老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瞅了瞅慕云澜苍白的脸。
紧接着,他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可惜而心痛地看了手中的药丸一眼,老头伸手把药丸给塞进了慕云澜的口中,而后一拍他的下颔,药丸便被慕云澜咽下。
“老夫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灵药。”
老头看着那被慕云澜吃下去的药,感觉十分肉疼。
叹了口气,转身抬步就要走。
很快,他又转头回来了。
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给慕云澜喂下,待药丸被慕云澜咽下之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他掌心对着昏睡的傅九离,长袖一展,很快傅九离便和凳子滑了回来。
老头凑近傅九离,瞅了瞅傅九离,咂咂嘴巴赞叹道:“真是个美人胚子。”说完,伸出手指戳了戳傅九离雪白的脸颊。傅九离的皮肤滑嫩,触起来像嫩豆腐似的,手感好得很。
老头眨了眨眼睛,而后把手收回了袖子中,在房里走了一圈,搜罗了几件好宝贝以后,昂首挺胸阔步地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房门便又被风关上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呼吸均匀的傅九离和床上昏睡的慕云澜。
桌上蜡烛的火焰跳跃着,随着蜡烛越烧越短,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清晨,天边泛白,微卷的绿叶上的露珠落到泥土中,花圃里的夏菊上残留着露水,窗外的鸟雀,也开始歌唱起来,在树上蹦蹦跳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