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脑子精明,肯帮她提东西这很正常,但柳予臻的脑子向来只是摆设,何时变得这么懂礼貌了?
这样想着她朝侄子看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她那个总喜欢穿着非主流奇装异服的小混混侄子哪去了,他竟然有穿正常衣服的一天,更重要的是他那头黄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脆利落的寸头,他耳朵上也空空如也,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很大改变。
“小臻,你这是?”她木愣愣走到家门口,连钥匙都忘记拿出来了。
樊梅花心里很得意,以往因着孙子,她在闺女面前总是抬不起头,现在孙子好不容易上进了,她也有挺直腰板的一天。
她一边提醒柳三玲开门,一边自豪的说:“玲子,咱们小臻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他有了大变化,这一个月都跟着我们老两口在村里种菜,我们今天一大早就来城里卖菜了,都是他种的,这菜水灵灵的,不信你看!”
她把卖剩下的菜拿给柳三玲看,卖相比她在店里见到的昂贵的蔬菜还要更好。
她一边展示一边拼命夸耀柳予臻,想在闺女面前刷新一下对她柳予臻的印象。
柳三玲自然是不太相信的,就她那好吃懒做的侄子,让他跟着混混们上街溜达还行,让他种菜,那不是笑话吗?
但她不愿和父母的关系继续僵化下去,就把樊梅花夸耀柳予臻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时“嗯”一声。
蔡选出差去了,中午家里只有柳三玲一个,她儿子今年高三,在学校住宿,平时只有周末回家。
柳三玲在锅里蒸上米,就坐在客厅和父母叙起闲话来,由于柳予臻的形象终于变得正常,她对这个侄子也有了好脸色,说着说着,就说起柳予臻上次受伤的事来。
“听说小臻上次被人打破了脑袋,怎么回事,严重吗?”她凑近柳予臻的脑袋检查伤势,却只看到额头上一个淡淡的疤痕。
“这谁说的?”樊梅花听了闺女的话立刻站出来辟谣,“我们小臻明明是不小心撞到了头,哪里是被人打破的?小臻明明懂事又乖巧,就算以前混账了点,也从没主动惹过事,都是别人欺负他,那些个黑心烂肝的,就知道诋毁我们小臻!”
在樊梅花眼里,她的乖孙自带滤镜,能过滤掉一切糟糕的事,让她只看到他的优点。
以前柳予臻混账的时候樊梅花尚且护着他,现在变好了,她更是不遗余力吹捧乖孙,就差把她乖孙吹成中华上下五千年最优秀男子了。
柳三玲悄悄翻了个白眼,听完父母吹捧过柳予臻的这一个月来的所有丰功伟绩之后,她虽然心里不以为然,觉得这多半是父母在吹牛,但同时也庆幸柳予臻不再出去乱混了。只要他能安分在家呆着,不辜负爷奶对他的好,哪怕种地又如何。
饭后柳三玲极力挽留他们在家住一晚,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她也许久没见到父母,便想留他们在家晚上说说话。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是柳三玲的公婆来了。
蔡家二老年轻时是N市的工人,当初蔡选要和柳三玲结婚,他们是看不上这个农村出身的儿媳妇的,偏蔡选喜欢,他们也没有办法。
蔡选是他们的小儿子,他们还有个大儿子叫蔡凡,与优秀的蔡选不同,蔡凡读书不行,在厂里当工人,后来工厂效益不好,蔡凡就失业了,这些年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一家四口挤在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现在蔡凡的儿子要结婚,需要买房,蔡家二老把他们多年的积蓄都贴补给他也不够,就打起二儿子的主意。
二儿子两口都是吃公粮的,唯一的儿子还在上高中,他们便理所当然的要求二儿子出钱给侄子结婚买房。
蔡选和柳三玲当然不肯,为了逃避这件事,蔡选还寻了个机会出差去了,柳三玲独自在家,没想到公婆大中午就找上门来。
“玲子,就你一个人在家哪。”蔡家二老一进门,见柳家四个人都坐在客厅里吃吃喝喝,饭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和碗碟,脸马上就黑了。
他们以前看不起出身农村的儿媳,自然也看不起柳家,认为柳家人粗俗无礼,出身贫寒,还不能在仕途上帮衬他们儿子,因此柳三玲结婚这将近二十年,他们从未给过柳家二老好脸色。
前几年听说柳二牛在外地做生意发了小财,他们又鼓动柳三玲跟柳二牛一家搞好关系,特别是要对柳予臻好,偏偏那时候柳予臻成了混混,柳三玲管教不住,索性不跟他来往了。
为这事,蔡家二老没少训斥过柳三玲。
“小臻来了?”蔡母进门后没有理柳家二老,反倒对着柳予臻和颜悦色。
她的行为让柳三玲脸上挂不住,不过时间不早了,她马上要去上班,就把锅碗泡在水里,急匆匆拎着包就要走。
临走前也没忘记交代让柳家老两口晚上一定住下。
蔡家二老这个点过来,本就打着柳三玲要上班但又不好意思赶他们走,等柳三玲离开,他们就可以翻一翻小儿子家里的存折之类的东西,他们不会拿走,但可以了解一下小儿子家的存款,到时候把存折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