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光side－1〉「有喔我有喜欢的人」

向送来冰拿铁的店员点头致谢，又继续说道。

    「夏老师其实也有跟我说，我可以用法律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我真的不想再和那个家庭有一丁点牵扯，所以就乾脆办了休学，找了打工养活自己。存够了钱才又去办学贷、考大学……g嘛g嘛的。」

    苏谕聪搅散了咖啡与牛n的分层，将深浅两se融合成暖意深棕，与他的眸se有些许相似。

    「大概就是这样。没什麽大不了……」他抬头看向杨奕悠，发现他的脸se奇差无b。

    杨奕悠知道苏谕聪讲得避重就轻，也明白再深究更多既定事实也只是枉然。

    但是……

    「那你为什麽不和我联络？」杨奕悠直瞪着他，当年被抛下的愕然及失落顿时成了满腔怒火。

    「有问题为什麽不和我一起想办法解决？你把我当什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就没记住你的手机号码嘛，不过我有留信──」

    「你的藉口可以再烂一点没关系。」他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一张纸条能怎样？什麽都没交代就擅自把约定推给我一个人承担。在那之後我拚了命想找到你，你却彻底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si在荒郊野外了。」

    「那个……」苏谕聪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心虚地後退了一些，整个人贴在椅背上。

    「我就、对不起啦……」

    「你以为……」杨奕悠抓起手边的，将它用力塞回给原主人。

    「我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当上老师的？」

    苏谕聪挨了几下书本的拍打，才发觉杨奕悠的眼眶已经泛起一丝丝的红，垂下了歉疚的眼神，重新再看向他的时候，只剩满脸笑容。

    「欸、杨奕悠。」他细细感受着呼唤名字时的共振，怀念得在眉宇堆上了满满喜悦。

    「我现在也是老师了哦。」

    杨奕悠举起的拳停在半空中，片刻过後又收回手，掩去自己发热的眼眶。

    「你这个混蛋……！」

    苏谕聪选择不去戳破他那声糊弄不了的哭腔，而是静静地笑了起来。

    「要是和你一起想办法，你一定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心力，甚至向你最反感的父亲开口也想帮我，不是吗？」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麽还……」杨奕悠的质问才刚到嘴边，就看见苏谕聪有点别扭地抓了抓脸颊，音量变低了一些。

    「就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打si也不想变成你的负担嘛……」

    杨奕悠缓缓眨动了双眼，沉默占据在他们之间，就快催化成令他们坐立难安的诡异温馨。

    「你要是敢再g一样事情，才真的会变成我的负担。」

    「我向上帝发誓，我绝不会再做一样的事情。」他煞有其事地举起手掌，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不是听起来很没诚意？」

    「还敢讲。」杨奕悠嗤笑了一声，却不敌他的灿然，侧过脸，无声地低笑。

    盘绕在x口的郁闷在多年过後，终於在此刻与深锁在心中的不谅解一同消散。

    杨奕悠注意到苏谕聪的无名指上戴着的饰品，露出狐疑的眼神，苏谕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简约银戒。

    「这个喔？是避嫌用的啦。补习班的学生有时候很失控嘛。」

    想起以前围绕在苏谕聪身旁的人群，杨奕悠以为他会早早就成家，但想想也对……他大概还没有那个心力吧？

    杨奕悠没将惋惜表露出来，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你咧？」苏谕聪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那是哪一种戒指？婚戒？订婚戒指？还是和我一样，只是拿来避嫌用的？」

    「……都不是。」

    杨奕悠不太想对他说谎，只能不太自在地藏起手，模糊的回应和态度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欸、杨奕悠。其实我那天就很好奇了。」苏谕聪抓到机会，语调轻松地提起，「一个老师会去特地接补习下课的学生吗？」

    「你和亦祈是什麽关系啊？」

    他沉默着。

    杨奕悠知道他不可能瞒得过苏谕聪，会提起这件事，就代表苏谕聪一定察觉到了什麽。

    「你在紧张什麽啦？」苏谕聪用手圈起嘴巴，佯作在说悄悄话的样子，「你全身上下我都看光了，还怕我知道这一点事情喔？」

    「你哪有看光。」他立刻反驳，「在宿舍换衣服至少还有内k。」

    「有没有穿都差不多了啦。所以呢？」苏谕聪尽兴地放下嬉闹的态度，翘着嘴角等待回应。

    「亦祈是……我待的国中的毕业生。」杨奕悠还带着些许踌躇，想尽量将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楚，「他因为家庭因素所以放学後常在学校逗留，陪他聊过几次之後，他就……」

    「就喜欢上你了？」苏谕聪自动替他的停顿接续结论，装模作样地推了下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