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986年chun

    「你能唱些什麽给我听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唱歌唱的如何。」

    闪躲的目光，邱韵骅不太自然的退了几步，眼神微微向右飘，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刘哲昕搭上了邱韵骅的肩膀，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情投意合的好友，因此格外的珍惜，虽然一开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到了现在，却是已经深深被邱韵骅x1引。

    「好啊，为你伴奏是我的荣幸。」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勉强，这是你的选择。」

    无情风雨，误阮前途，花蕊哪落yu如何。

    「随时奉陪。」

    「这就……当作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如果你还想来，每天放学之後，我都在。」

    「欸……」

    邱韵骅浅浅一笑，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轻易的放下心防，不过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给了诚挚的邀请。

    「相信我，我一定每天都来！」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花谢落土不再回。

    「就不知道我们等不等的到了。」

    「你怎麽不告诉我你会弹吉他？」

    「你骨子里到底是什麽x格啊，明明是个好学生，还是资优生耶，结果这麽喜欢听禁歌。」

    乐音渐落，刘哲昕仍在震惊之中，一首雨夜花虽然不甚熟悉，可是在邱韵骅的诠释下却有了一种亲切感，悲凉的歌词中在邱韵骅温暖的歌声中有了些许温度。

    「还是算了吧，你看看我唱的都是什麽歌，这哪能在生活中唱，更别说是上台表演了。」

    「或许在撑个几年吧，这些书和音乐都能大大方方的被享受，毕竟现在民主运动闹得沸沸扬扬的。」

    「原来……你这麽会唱歌，你真是个被现实埋没的人才。」

    「我决定了，以後都让你弹琴，好不好？」

    雨水滴，雨水滴，引阮入受难池，

    夺过邱韵骅手中的吉他，自顾自弹起四季红的旋律，纯熟、自信，邱韵骅愣住了，刘哲昕隐藏自己的琴艺，至今才让他知道。

    花落土，花落土，有谁人倘看顾，

    一抹苦涩的表情掠过，邱韵骅沉默了，他也曾经想过要报名，但是到最後他仍然放弃了，因为那些通过审查的歌曲他唱不出特se，也唱不出感情。

    并无看顾，软弱心x，乎阮前途失光明。

    「那不然今天……我唱歌你弹琴，我不用那麽忙，你也不会坐在那里闲着没事。」

    「别期待太高，我是自学的，没有深厚的底子。」

    「雨夜花，雨夜花，受风雨吹落地，

    「那你要每天都来喔！」

    刘哲昕温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把乐谱拉近到两个人可以一起看的距离。

    刘哲昕有些受伤，因为他感受到其实邱韵骅在骗他，虽然不知道事实是什麽，但是心中总是有点被打击的感觉。

落着几张乐谱。

    「当然好。」

    一开始让刘哲昕看着自己自弹

    「这麽久了，我都还没有问过你为什麽会有这麽多被政府禁止的东西，还是……这个能问吗？」

    「四月望雨？」

    雨无情，雨无情，无想阮的前程，

    听着邱韵骅的调笑，刘哲昕没有回应，其实他一点也不介意邱韵骅唱什麽，因为在他耳里，邱韵骅唱什麽都好听，点了四月望雨不过是因为邱韵骅自己也喜欢唱，在两个人相处的两三个月中，四月望雨的任意一首几乎天天出现，不如就把完整四首一次唱得够。

    刘哲昕停手，歪着头看向邱韵骅，似乎邱韵骅刚刚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会吉他？怎麽不报名学校的音乐b赛呢？」

    随着一首又一首乐曲，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笑容堆满了两个人年轻俊美的脸庞，他们从来没有配合过，却能在彼此的拍点、空档、速度全都配合的完美无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

    「嗯……我想暂时先不告诉你，免得你和我一起牵扯进来。」

    「我是来听你唱歌的，又不是来炫耀的。」

    「你听不腻啊？」

    纯粹的乐音简单而圆润，被岁月消磨的音调显得有些不准，却不抹煞其特se，邱韵骅修长的手指随着熟稔的动作宛如拨动流水，巧妙地给予每个音符生命，没有犹豫、没有羞涩。

    刘哲昕感叹，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迫於现实的无奈，再怎麽自由，那一纸戒严令就是最残酷的代表，就算到了20世纪的如今，囹圄还是没有消失。

    「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有想要听什麽吗？」

    「你都没有唱腻了，我怎麽会听腻呢？」

    刘哲昕跟着笑了，露出属於高中生真诚的笑容。

    怎样乎阮，离叶离枝，永远无人倘看见。」

    虽然拥有蓝天，可是这样的蓝天，却溅满了烈士的鲜血，所谓自由的空气，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