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们生活在魔域的一处秘境中,已经繁衍了千余人,与当初的洛家不相上下。”
“是吗?”沉舟垂眸,怎么可能不相上下,洛家能成为大荒域第一世家,靠的可不是人口基数,而是天资和底蕴。
事发时不在家族,除了游离在外的,便是旁支。虽说秘境中的灵气都比外界充裕,可他不信慧虚真会好心教导他们,只怕没有养废也给养歪了。
只是无论如何,好歹还有血脉存世。
“材料你们都有?”
“这是规矩。”在修真界,因为炼丹几率的关系,请炼丹师炼制丹药都需要准备十份材料,而炼丹师只需要付一份丹药便可。
“洛家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你们不会想知道,”红衣男子依然微微笑着,“洛家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们死的时候魂魄散尽,无论死后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无知无觉,没有痛苦。”
修士逆天而行,一旦死亡,灵魂很难入轮回。若是被杀,行凶的那方都会打散魂魄,免得转世或夺舍再行报复。而魔修之所以看上洛家,不过因为他们的魔鼎之身和第一世家的地位。
“材料和丹方都在里头,你可以检查。”红衣男子不想再在洛家的事情上纠结,在他看来,人死不能复生,与其纠结,不如想想怎么让活人过得更好。
樊珂没有接,反而是沉舟接了过来,他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关于亲人的最后下场,他其实有几分猜测。其实这不难,魔鼎能来做什么?无非用来培育魔物,一如他曾经的遭遇。
恨了太多年,虽然并未完全放下,但也不像当初一点就着,方才也是压抑太久,兼之之前魔化的缘故。他抬眸看了眼身前面若桃花的男人,眉眼含笑:“知道为什么无法恢复吗?”
“为什么?”他虽然在这一百余年才醒来,但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百多年,一直未能想通。尤其是见了沉舟之后,就更想不通了。
“因为你们,失了心。”正道和魔修,从某个方面来说只是修行体系的不同,正统的魔修身上的杀气虽然重一些,却未必是滥杀无辜之徒。正道厌恶魔修更多是因为灵气对魔气的排斥,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灵气和魔气正如水与火,永远无法相容,两者同时出现,不是灵气净化魔气,便是魔气污染灵气,所以正道才会对魔修那般排斥,无关善恶,无关是非,只是一种本能,是源自血脉灵魂的厌恶与排斥。
正道修士与魔修彼此厮杀,就像人类和凶兽一般。魔修杀了正统修士,不会觉得自己杀了人,正统修士杀了魔修,也不会觉得自己杀了同类。在他们眼里,对方是比凶兽还不如的存在,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非我族类,自然没有负担。
但从正道堕落的魔修不一样,无论是正道还是魔修,都是他们的“族类”,一个是曾经,一个是现在。堕落的修士,绝不是单纯的沾染魔气那么简单,或者说最初只是沾染魔气,但渐渐的,生了邪念,失了道心。
“你们一心想回正道,可你们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魔修的行事作风?你们与魔修,有何区别?”
红衣男子浑身一震。
“丹我们会炼,仇我也会报。”说完,他便拉着樊珂走了。
一路上,樊珂都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直到出了城,他的眼珠子都没移开过哪怕一瞬间,眼中的担忧浓郁得化不开。
“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
“嗯嗯。”可不是嘛,既然都要报仇,为什么还要答应给他炼丹,那不是帮他么!
“因为,现在这样,我报不了仇。”沉舟笑了笑,一点没觉得承认自己弱小有什么不对,“他是飞升过的大能,即便小世界会限制他的修为,但也在大乘期。我自然可以修炼到大乘期寻仇,可我没有自信能拦住他逃亡魔界。”
“若是还要去魔界寻他,我自是不愿,路太远,太麻烦。最重要的是,若是去了魔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见你,我不想和你分开。”若非如此,他千年前便可飞升。
“与其在跟如此强大的他对上,何不待他轮回之后,空有记忆却无修为之时?”
樊珂:“……”好、好阴险……
“若是他也跟你一样……”
“不会,除非他还当魔修。”魔修以魔气为基础,修为自然也带着魔气,跟正道完全不同,自然不可能像他一样将修为保存,方便复活后的修炼。
“那……”总觉得不太好呢,他果然太正直了吗?
“其实,是他看不开。”沉舟拉着樊珂,叹了一声,“洛家人身为魔鼎,体质特殊,这固然是我能在灵魔两大体系之间转化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心,若是心为邪念所侵蚀,即便正道也会沦为邪魔。可心若正,便是魔修也能成道。”
樊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说出这样的话,跟他认识的沉舟不大一样啊。
“在上界,魔修与正道之间并不像小世界这么剑拔弩张,因为上界的修士,不像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