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书屋

4“我要和哥哥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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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以往妈妈六点不到就会起床做饭,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旧沉睡着。

    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小混蛋,你别睡过头了!”启强小声说。

    启强插了一句嘴:“妈,爸就是想杀你,打伤你一次又打伤你一次,最后慢慢地把你打死!”

    “妹妹也是,妈妈也是。”启强插嘴。

    “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启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检查启盛的书包里是否放好手工材料:“你没带铁丝,小糊涂,幸亏我检查了,否则你明天完蛋了。”

    启盛既害怕又茫然,这是他后,一份贴在家里,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启强想到自己在歌舞厅打架时,虽然只是打架,却要拿出砍死人的气势,对方才会怕自己。他继续劝妈妈道:“妈妈,以后爸爸打你,你就打回去,要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可妈妈不会打架。”妈妈转脸问启盛,“阿盛,明天要参加比赛了,记得吗?”

    启盛妈妈欣慰地笑了:“阿盛加油!”

    妈妈连忙抓住他的小手:“今天睡晚了,明早又要早起,比上学时间还要早。”

    “现在没那么困了吧。”

    刚要将背心从启盛的脑袋套下来时,启盛抓着背心要自己穿。

    “嗯嗯。”启盛犯困了,不停地揉眼。

    高妍继续说:“姑妈错怪你了,跟你说声对不起。但姑妈是你的亲人,有话直说,也是为了你好,阿盛不要因此讨厌姑妈哦。家里来了客人,或者路上碰到熟人,要记得打招呼,读书是好事,但别太钻进去,读书读傻啦!”

    启强拍了拍启盛,启盛像是被睡神锁住了灵魂,毫无反应。

    想到弟弟第二天比赛,启强整晚都在听时钟滴答声,晕晕乎乎地只做了很浅很浅的梦。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妈妈难得多睡一会儿,但弟弟睡过头可不行。

    启盛终于睁开了双眼,不一会儿又闭着眼睛倒在启强怀里。

    启强连忙为弟弟倒了一杯开水,又用热毛巾往弟弟脸上一阵猛擦。

    启盛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起床走到椅子边,背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你还没穿衣服呢!”启强拽着启盛小声喊,并把弟弟按在椅子上坐着,生怕只穿着大裤衩的他,直接出了门。

    “听、听懂了……”

    —————

    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爬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

    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妈妈将哥哥弟弟抱一起:“阿盛、阿强,你们都是家里的希望。”

    启强晃动着已被丢弃在茶几角的铁丝,在幽暗的钨丝灯下,大家清楚地看到,铁丝上还沾着血浆。

    “妈妈你哭了?”

    “弟弟加油!”启强也在鼓励弟弟。

    “可妈妈喊一遍,我就下来了。”启盛委屈地解释。

    可爱得令他想伸手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

    铁丝……

    “没…”妈妈的泪水依旧在流,哽咽得更厉害了,“看到你们长大,妈妈很高兴。”

    “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阿强,别说了……没用的,妈妈没办法……”妈妈说。

    启强有一种把弟弟死死扣在怀里,反复碾磨的冲动。但他将启盛的脑袋扶靠在椅背上,又为启盛拿来衣服,想替他穿好。

    “今天要比赛!”启强凑在启盛耳旁低语,又掀开他的被子,发现弟弟只穿了一件大裤衩,胸口的粉乳,像两朵小梅花。

    他双手抓着弟弟的肩,疯狂地摇晃,终于让阿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地只顾着读书,到了吃饭的时间,要大家喊几遍才下来。”

    要怪就怪哥哥嘴碎,反反复复喊个不停,让姑妈以为自己不按时吃饭。

    “妈妈我明天一定会起得早早的!”启盛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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