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颔首,吩咐人照着她的意思去办。
瑶华宫。
翌日一早,棠棠醒来后已经恢复了精神,起床后就要找顾璎。
“娘亲,棠棠都好了。”小姑娘嗓音软绵绵的道:“娘亲别生气,以后棠棠不再乱吃东西了。”
顾璎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梁,让人给她准备了白粥,亲自喂她。
刘太医昨夜告知她,说是棠棠并没有中毒,只是对于她来说,米糖就是与她不相宜的食物,以后断不能吃了。
陆崇虽是一夜未眠,仍是看不出疲色,一早就去上早朝了。
顾璎在福宁殿小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被陆崇亲自送了回来,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娘娘,您不信是庆妃或是孟才人对棠棠下手?”溪月见棠棠被怀香带着在旁边玩九连环,忍不住低声问道。
“先不论缘由,我们只看谁从这件事里能得到好处。”顾璎耐心的解释道:“一旦事发,庆妃逃不过,还会彻底失去手中的权力。”
溪月明白过来,压低了声音道:“那这么看,是静妃或是容妃得益,难道竟是她们两个不成?”
顾璎微微颔首。
然而很快,有宫人去御膳房取菜时,悄无声息的要将一叠纸塞到灶里烧,却被人当场逮住。
这人竟是容妃宫中的宫女紫苏。
清仪宫。
当天子銮舆驾临,看着从上面走下来的天子和贵妃时,容妃心中悚然一惊。
“妾身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她面上维持着镇定,恭声行礼。
陆崇扶着顾璎走进去,两人在主位上坐了,随后陆崇语气波澜不惊的道:“容妃应当知道朕和贵妃今日为何而来。”
容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没接话。
直到紫苏被人押着走了进来,一旁的羽林卫手上还拿着没烧尽的一沓子纸,她惊愕的睁大了眼。
怎么会,紫苏连这点小事都办砸了?
“容妃,你为何派人特意去御膳房毁灭这些纸张?”顾璎淡淡的道:“且这还是包裹那些药粉的纸——”
容妃脑海中已经闪过许多念头,末了还是一言不发。
她中计了。
事已至此,她想狡辩也无计可施。
那日她听到庆妃和孟才人说话,以为庆妃又在欺负人,就没有理会。然而她听出了庆妃对顾璎的抱怨,甚至想指使孟才人去害棠棠。
她发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既能除掉庆妃,又能让嘉贵妃无暇分身。
静妃家世不显,姿色普通,不算威胁。若没了庆妃,贵妃之下就只有自己了。且自己一向在贵妃面前表现得极好,对她尊敬有加,到时候贵妃会信任自己。
她动了心思。
借着去庆妃宫中的时候,她让人偷偷藏好了药粉,又借着劝孟才人只有投靠贵妃才能摆脱庆妃的威吓时,在另外一个装着米糖的匣子里撒了药粉。
这样一旦事发,两人只会有口说不清。
接下来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在暖亭那次,是意外也是刻意安排。
这药粉会让人腹泻出疹子恶心呕吐等等情况,大人尚且要病几日,孩子病的时候会更久,完全能牵制贵妃的精力。
她让人安排好匣子里的米糖,知道孟才人有随身带着糖的习惯。那日她的人亲眼见孟才人从匣子里取了糖,这才帮着她靠近棠棠,开始自己的计划。
果然她成功了。
当夜棠棠病了,嘉贵妃挺着肚子连夜来审问,庆妃和孟才人互相揭短,天子动怒将两人关了起来……没人会想到是她从中插手。
一切看上去都很完美。
这会儿细想的话,天子直接抓人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让她误以为自己成功了。而那句说纸张有问题,也并不是随口说说,是为了让她上钩特意安排的。
她们回来之后,天子又派了人在各宫搜查,如今在清仪宫查证的人没走,她不敢在清仪宫销毁。思来想去,做贼心虚的她只得先让人藏在身上,找机会带去御膳房直接烧掉。
原来她以为的顺利,竟是天子刻意为之。
“皇上如何证明,那药粉就是妾身所买——”原来人到绝境,也想给自己找一丝生路。
容妃犹自有些不甘的道。
陆崇抬眸,淡淡的道:“你派人买药的那间医馆,要朕说出名字么?”
皇上竟然查到了此处!她本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
容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妾身知罪。”她缓缓跪了下去,重重磕头道:“妾身一人的错,只求别连累妾身的家人。”
见陆崇没出声,容妃把心一横,膝行到了顾璎面前。
顾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请贵妃娘娘劝劝皇上,别连累妾身的家人。”容妃红着眼道:“您也是快做娘亲的人了,妾身家里只有娘亲和弟弟,她们都是无辜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