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林鲸一声声抽泣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如雷贯耳。
真麻烦。
片刻过后,唐斯彧深深叹息,像是自我挣扎了许久,他闭了下眼抱住林鲸,语气无奈又严肃:“松手的人是你,主动靠近我的人还是你,林鲸,将来你要是丢下我,我一定真的让你下地狱。”
十方里久待不得,唐斯彧又不想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把林鲸送回古城去,照她现在这种一言不发的状态,一个人待着很容易出事。
林鲸这人能憋,也容易钻牛角尖,进去就出不来,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在想什么她不说,总是以为自己能够想得明白清楚,等她打开心扉就跟等那千年蚌精开窍那样艰难。
只有林鲸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旦出现点什么不对劲,就还有马上解决的空间。
他不想刚因为林鲸平定下来的情绪再继续忐忐忑忑,重蹈覆辙。
思虑再三,按照他们原本过生的计划,唐斯彧把林鲸带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家”。
这个家在古城南边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住宅楼统一八层,两梯两户,单价昂贵而且一房难求,住这儿的基本上是襄遥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三年前的今天,唐斯彧就已全款买下一套给自己当私人基地,连唐清跃都不知道。
因为唐家祖传的古宅一半都租了出去,每月租金能收不少,唐清越有自己高额的退休金,懒得管家里的帐,只要唐斯彧不干什么违背道德三观的事,几乎所有的资金都随便他嚯嚯,再者他跟着梁烈琛投资的一些项目都有收益,所以这些年下来他存了挺多。
在钱的方面,他经常干这种一次性花一大笔的事儿,一点也不心疼,更不会去假设没钱了怎么办。
他跟林鲸想的一样,他是恣睢肆意又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束缚。
毕竟是自己掏光积蓄花心思设计的房子,不能放着长灰尘,唐斯彧不在古城的大多数时间是来这里,也是第一次带女生过来。
客厅很大,设计简约且高奢,安装的有投影仪,白色幕布铺满了整面电视墙。
唐斯彧先把林鲸安排在客厅,顺手打开投影仪,叫她看什么都行,别闷着。
林鲸紧口不言,抱住膝盖坐在地毯上,脑袋精神恹恹地耷拉着。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发亮的幕布,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特像只只流浪在外的瘦弱小猫崽。
她原本就瘦得骨感,这会儿窝作一团,海藻般顺滑细软的长发披散在背上,看起来是愈发娇弱了。
唐斯彧叹了口气,林鲸受惊似的立马抬头瞧他。
“我去给你热碗粥,”唐斯彧揉揉她的脑袋,“不许闹脾气,多少喝一点儿。”
林鲸愣神片刻,乖巧地点了下头。
唐斯彧对她很有耐心,她订的蛋糕也到了,唐斯彧再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先去把蛋糕拿进屋后才进厨房。
不知道是哪阵风把在十方里发生的事吹到了贺溪耳朵里,粥热到一半,贺溪的电话就打了来,劈头盖脸把陈俨狠狠操骂了一顿。
唐斯彧倒挺平静,没贺溪这样气不打一处来。
“当咱襄遥没人了是吧,要是今晚我在,铁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什么玩意儿,b市来的了不起啊,老子见一个打一个!”贺溪咬牙切齿的替唐斯彧抱不平,转念想到林鲸也是b市人,马上又改口道,“当然不会打你的林鲸,她是林老的外孙女,也算半个襄遥人,那今晚你生日,遇到这么一件垃圾事,要不要我过去陪你喝点儿啊?”
后一句贺溪问得挺小心,因为唐斯彧从来不喜过生日,甚至会触及到他心底的逆鳞。
以前每到这一天,贺溪大张旗鼓地嚷着给唐斯彧办派对,地点和朋友都找好了,最后作为主人公的他却没来,不是搞消失就是跑这个家来一个人待着。
直到大概三年前,贺溪瞒着唐斯彧在酒吧包场,在生日当天前一个小时带他过去玩,还请了乐队过来准备给他整个跨生日演唱会,阵仗很大,叫了很多平常和他接触过多次的朋友过来炒气氛。
贺溪以为这是个大惊喜,他肯定会高兴。
可等零点一过,大屏幕亮起生日祝福语的时候,唐斯彧当场就冷了脸,起身要走。
在座的所有人满头雾水,不敢出声。
当时贺溪喝醉了,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扫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唐斯彧直接来了火气,踢翻酒桌,一把揪住贺溪的衣领就给抵墙上,眼睛没任何温度地说:“今天是我妈的忌日,这个理由总行了吧?”
贺溪顿然愣住。
一开始要没梁烈琛在中间当着,两人差点干起来。
那种暗淡而狠戾的眼神也把贺溪吓到了。
着实是个大惊喜。
从此以后贺溪变乖,不敢再提生日这茬儿。
“不用,有人陪的。”唐斯彧一边往粥里放冰糖一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