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的声音徐缓温柔,平定了她惊乱的心绪,班馥试探性地用脚尖碰了碰湖底,待踩实地面后,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
“真的不深……可以,我可以踩到地面。”班馥笑着抬头。
月光照出水面凌凌波光。
女孩儿全身湿透,水珠凝于眼睫,玲珑曲线在湿衣下分毫毕现,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两人离得极近,连呼吸仿佛都缠绕在了一起。
班馥怔了一下,正看到自己的手紧紧攀附在男人光滑有力的肩膀上。
她一下收回手,掌心滑过温热的肩头,元君白往下抿紧了唇。
“……谢、谢谢殿下相救。”她目光游移,似乎在虚空中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
水珠顺着她泛红的脸颊滴落,洇湿殷红娇嫩的唇瓣。
元君白目光下移,眸色微深。
第12章 脸热
◎经年便禁了七情六欲的神仙,刹那露出了凡性。◎
长时间没有人说话,班馥有些惴惴不安。
“殿下,我……我站稳了。”她忍不住小声提醒,手在水下轻推他仍旧扣在她腰间的手。
水是凉的。
但他掌心滚烫。
班馥本能感觉到了氛围的异样,她莫名开始紧张,呼吸似乎都在打颤。
元君白眼睫微动,低声“嗯”了一声,嗓音沙哑低沉。
紧贴在班馥腰线的手,一根一根手指退开,感官分明到仿佛热度都在一丝丝蒸发。
班馥心不在焉地盯着他喉咙间滑下的水珠,在腰间的力量微微松弛之时,下意识快速往后退。
她退的步子有些大了,水花哗啦,划破夜的寂静。
元君白本该撤离的手,却猛地贴了回去,甚至将她整个人往他怀中拉了拉。
班馥惊慌失措,低叫了一声,懵懂地抬头看向他。
元君白指尖收了下,班馥明显感觉到腰被更紧地抓握住了。
“殿下……”
元君白垂着眼,又紧抿了下唇,猛地松开手,转身就翻身上岸。
班馥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翻飞的玄色衣袍在眼角划过,元君白便已松松披好衣衫。
他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压抑的紧绷感:“上来吧,带你去换身衣裳。”
溶月如辉,男人长身玉立,分明是半湿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狼狈,倒像是经年便禁了七情六欲的神仙,刹那间露出了凡性一般。
班馥爬上岸,恍神地盯了一会儿他站过的地方积淌的水迹,这才匆匆追着他的脚步赶上去。
这处荒废小院占地并不大,出了寒潭,往前走了一会儿,穿过一处月洞门,便到了寻常供人休息的寝屋处。
元君白推门进去,寻了烛火,点亮,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透露着他对此处的熟悉。
班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株养在窗台,随风摇曳的兰花。
枝条伸展,郁郁葱葱。
与外间的破败景象不同,房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可以算是纤尘不染。
看得出来,此处平时多有打扫,且主人也极为爱护此间一草一物。
元君白打开衣柜,翻找了一会儿,给她找了一条淡紫色的流光裙。
之所以叫流光裙,是因为此种布料及裙摆设计,在起风时、走路摇摆时,光线跳跃其上,如流光飞舞。
听闻离国静端皇后生前最喜欢穿流光裙,也因她曾穿着流光裙在桃林跳舞,其美更胜过灼灼桃夭,此裙一度在天下各国盛行。
此条流光裙虽是旧衣,但依旧保存完好,一针一线都极为细密精致。
班馥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双手捏了下自个儿还在淌水的裙摆,局促地说:“殿下,我换身宫女的衣裳便可。”
元君白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紧贴在身的衣衫处滑过,“此处没有宫女的衣裳。无碍,换上罢。”
班馥还想推拒,窗外冷风一刮,冷得她一哆嗦,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元君白将流光裙递给她,偏头指了下屋内的一处屏风,“去罢。”
这个时候再推拒,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班馥接过流光裙,触手柔软微带衣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包括静端皇后所留下的所有物件,对于元君白来说,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心绪霎时有些复杂,她轻声道:“多谢殿下。”
待班馥捧着衣服入了屏风,元君白便也寻了块干净的布巾子擦拭微湿的发,顺带换了件外袍。
将湿衣放在桌面,他听见屏风内传来一声低呼,似乎是什么东西不慎落地,女孩儿弯腰,拾起,嘟嘟囔囔地骂自己笨手笨脚。
元君白顺着声音来源抬眸。
烛光明灭,女孩儿的身影投在屏风上,窈窕曲线,随着呼吸起伏。
元君白的视线一触即转。
他蹙了下眉,深吸了一口空中凉意,走到屋内梳妆台前,从抽屉中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