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禎思绪动得飞快,嗅出了其中有某些神秘而曖昧的讯息,她扬起柔美的笑容,一改原先的态度说:「原来你是好意,阿姨误会你了。」
徐珍禎端起瓷杯优雅喝茶,像个贵妇一样,她答:「当然啦,我们小岑最英俊。人家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但我儿子是反过来,是最好看的天鹅王子。」
徐珍禎平抚心情,似乎听出他话里有话:「你说你想帮他做点什么?凭什么?」
母子结束一日约会,郑雅岑亲自开车载徐珍禎去车站搭车,一路上他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全都没能问出口,总感觉会破坏什么。儘管如此,他依然有种不真实感,太平和温馨,好像一场梦,抑或一场戏,就连徐珍禎讲着关心他的言语都好像事先拟好的对白,反应也是精准拿捏过的表演。
他是不是眼花了?徐珍禎交男友了?还有她到底在讲什么金主?郑雅岑回车上握着方向盘,车子开了一段路停红灯,驀然想起了霍明棠。
「看情况吧。」
徐珍禎有些诧异,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想要的钱竟然能一口气到手吗?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现在当明星还这么好赚?」
徐珍禎到对面的包厢等儿子,霍明棠错开时间先走。郑雅岑和生母重逢,开始时有些生疏,徐珍禎提议去看场电影,郑雅岑碍于公眾人物的身份不能随意去电影院,于是跟公司借了场地观赏影片,努力满足母亲的要求,对同事则称呼她是阿姨。
「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
她心里有个古怪的猜想,忍不住用沉柔的嗓音调侃:「放心吧,我也是守信用的。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幸运,这年代还有好朋友愿意付出这么多,男人之间的友情不能轻看,对吧?哼嗯。」
看完影片又回到不知道聊什么的尷尬状态,就带母亲去其他楼层参观,然后喝下午茶。徐珍禎送他一对鋯石水晶袖扣,她说:「我想你也不缺什么,但妈妈还是想送点什么给你。我们雅岑长大变得这么英俊,送珠宝也是锦上添花啦,所以就送个实用的袖扣。」
霍明棠垂眸微笑,藏起眼底寒芒。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晓得郑雅岑心里其实也憧憬母爱,如果花钱买得到的话,明知不妥他还是会去试。
徐珍禎下车回头,车窗被降下来,她对车里的青年微笑挥手:「好好保重自己,妈妈走了。有件事妈妈想跟你聊,可惜我得赶车,就在这里说吧。你不要怪妈妈多嘴,娱乐圈很复杂,我年轻时也待过一阵子,可能很多时候迫于无奈,必须跟现实妥协,但是你遇上了好金主,妈妈能理解的,别让自己吃亏。那我走了,再见。」
「谢谢妈。」郑雅岑靦腆笑了下,好奇问她说:「你真觉得我好看啊?」
徐珍禎撕了张纸写下匯款帐号递过去,看霍明棠平静无波的收下,后者说:「希望今天你们母子俩能度过愉快的一天。我就不打搅了。钱会在今天下午匯过去,希望这房间里发生的事,你不要对他提起。他订的包厢就在对面,不送。」
霍明棠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弧,眼里却没有笑意,他说:「是啊,毕竟我比雅岑虚长几岁,有些事他不懂,但我有经验。他就是个大孩子,个性直率,我觉得他继续保持这样就好了。」他知道如果让眼前的女人直接见到郑雅岑,郑雅岑肯定是要伤心的,倒不如先由他处理。光是先前聊手机就能知道郑雅岑这个人看似任性自我、孩子脾气,但实际上很懂得替人设想,永远不会先想到自己,徐珍禎打来之后郑雅岑只担心大哥、担心徐珍禎的苦衷,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霍明棠……搞什么东西。」他咋舌。车子绕了圆环几圈,最后他把车停回刚才那处,将装着袖釦的盒子扔到大垃圾桶里,面无表情上车。这动作就像是将反覆流血结痂的部分粗暴刮下来,彻底清乾净,自我的一部分坏死了,就丢了。很痛,也轻松,心里空荡荡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眼睛很酸涩,他其实想哭的。
其实根本知道徐珍禎说的苦衷八成不是他幻想的那些迫不
他想保护郑雅岑,哪怕要应付的人是郑的母亲也一样。
徐珍禎笑容微妙,她说:「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好。做为晚辈,你也很上道。」她嘴角勾得更高,拿出手机打了一个数字出来给他看。
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不简单,也许是个性深沉,又或者是这个人故作高深,但她根本不担心郑雅岑,毕竟这个人肯为那小子付这么一笔庞大的金钱,就表示这两人的关係匪浅。
霍明棠了然一笑:「请徐女士告知匯款帐号。」
去做,你只要跟儿子好好叙旧就行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嗯……」郑雅岑心情复杂,只是淡淡微笑。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金主?郑雅岑茫然望着徐珍禎渐远的背影,十几秒后才终于反应过来,但对方已经进车站月台,没有给他机会问明白。徐珍禎在月台上挥别,他挤出一抹笑也挥了挥手,火车进站,他似乎看见徐珍禎上火车后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吻了下,很快的火车就离站,人也离开了,只留给他满腔悵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