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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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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不用,这样就好。」

    秀英又起身回厨房给他倒一杯水,等他吃饱喝足了以后才又说道:「怎么样,现在不生气了吧?你如果吃饱了还想继续生气,那就气吧!」

    「哪有人像你这样说话的?」周耕仁随便抹了把嘴,又道:「我就是气……唉,我也不是气。」

    秀英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大白眼,道:「所以你到底是气还不气?」

    周耕仁挠了挠头,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说起,最后索性直问道:「秀英,你相信兽仙吗?」

    秀英神情明显一凝,紧接着说起话来的态度似乎也凝重了许多:「你知道的,我才五、六岁的时候就被我阿爸阿母卖去城里养着等大了以后要做那个,后来才跟着前头那夭寿骨回来这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哪里信的兽仙?」

    周耕仁对秀英里里外外熟悉得很,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依旧选择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给摆一边,又问:「镇上的人日子过不下去也会去买鸡、买猪求兽仙,你就没信?」

    秀英张了张嘴想辩驳,也看明白了周耕仁不是在找自己间聊,而是真有问题想问,直接插着腰骂了句道:「你有话想问就问,别在那里吞吞吐吐的!」

    周耕仁被骂了也没生气,倒是恢復成往常嘻皮笑脸的模样,说道:「我的小心肝!还是你最懂我!」

    秀英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权当回答。

    周耕仁在心里盘算盘算,索性将自己这两天的疑问都给说出了口,便简单扼要地说出自家老母一听「么儿」二字就要发疯、今天两次发疯时所说的话还有阿秀对兽仙讳莫如深的模样以及周明雄对兽仙敬畏有加的事都给说了出来,末了又犹豫了一会儿,还说了周明雄分明希望周佑安出人头地、却要他早早延续香火以及想让周佑安离开天云镇却似乎不得其法的事。

    秀英起初听了还能维持寻常的表情,究竟周老太太发疯时的胡言乱语、周明雄对兽仙的尊敬在天云镇上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听到了最后却差点连寻常的表情都掛不住。

    「……对啊!我那老母说起么儿就会发疯,以前我才回周家不久,还不知道,只以为阿母想我想得发疯,但是后来发现我阿母似乎对佑安也很好。」周耕仁越想越不对劲:「秀英,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我……」

    「那老夭寿的一定跟你说过的。」周耕仁哄着她:「我就想知道,你快告诉我!」

    秀英从前过世的混帐丈夫生前最喜欢的三件事:喝酒、嫖娼、说间话,前两者也就不说了,最后一项可把他得意的──他能把全天云镇上下的东家长、西家短全都数过一遍也就罢了,人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他却能将自己嫖过多少女人、娶过几任老婆,甚至与老婆的私房事也都向外人说个一清二楚;

    前头几个老婆要不是给他气跑了、就是给他气死了,直到后头他又散尽钱财从城里赎了被卖进茶室的秀英做老婆后,精明的秀英才勉强管住他没让他往外丢人现眼,但在他喝酒后却也跟人吹嘘起从前城里茶室的「花魁」究竟是怎么样臣服在自己的威风之下云云,这才让原本默默无闻的秀英在天云镇声名大噪、自此败坏名声。

    这些往事秀英在老酒鬼死后一段时间为了赶走想佔她便宜的地痞无赖而挑上周耕仁当自己的老相好时就说过的事,那时她也只是看着周耕仁虽然游手好间、本性却不坏,后头又有周家兜底才以这些天云镇各家琐事作为哄周耕仁的手段让他知道,却不想在这时候让周耕仁问起了关乎兽仙的事使她无法推拖。

    秀英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着早已处出感情的周耕仁,只能勉强说道:「好啦!我就跟你说,但是──」

    「还有什么但是?」周耕仁急切地打断了秀英的话,又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昨天老庙公和老和尚给自己的桃木八卦牌子与佛牌道:「昨天求的,吶,你只能选一个,另一个我要带的。」

    秀英究竟也有些害怕,也就不客气地挑了佛牌塞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给她胸前隆起了佛派的形状。「就是你以后离那种地方远点就是了,那种地方……」秀英忍了又忍,才终于从嘴里憋出两个字来:「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周耕仁问了句后,又补充道:「镇上的人都说灵验。」

    「灵验什么?那都是得拿不正经的东西去换的!」秀英听了一脸嫌弃:「动不动就要一桌牲礼才能治小病,还不如去看病呢!至于大一点的那种……你看看他们哪里真的好了?断了左腿的好了过后换上断右手,昏了的醒来后结果中风!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周耕仁訕訕道:「那你说嘛!那个兽仙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邪门?」虽然刚才秀英说的就已经够邪门了,但他总觉得秀英还有更多没说出来。

    「让我想想怎么说啊!」秀英也不是不晓得该怎么说,而是不晓得该怎么跟周耕仁说──

    兽仙最初的由来是什么,天云镇的人大概都不晓得,但兽仙开始与天云镇民有紧密联系的这件事,在天云镇土生土长且年过六十的老人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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