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可以想得大一点，悬崖上的别墅、山间渡假村、甚至是一个城堡。」

    「好老派的名字，希望岛。」像旧时代电影或动画会用的片名。

    周衍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于是想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地主会不开心，也可能什么事也没有。」

    「那如果没復原会怎样？」

    「不是这个问题！我问你，你怕蟑螂吗？」

    周衍才刚说完，黎一就发现身边那些蜻蜓渐渐地变得有点透明，最后消失不见，望向远方，四周只剩下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芒草，再也不见任何一隻蜻蜓。

    听了周衍的话，黎一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他看着一隻隻的蜻蜓从自己眼前飞过，听那振翅声，看着他不可捉摸的飞行路径，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还好，我只希望有个地方可以让我舒适的待着。」黎一只希望有个空间，室内、有空调、好坐的沙发、舒服的自然光，或许就是像他的家一样就很好了。

    「不懂。」

    「但你刚刚不是就动了吗?」

    「你们也挺随兴的。」

    「你跟我儿子一样都很怕昆虫啊，而且怕得时候都会露出那种很兇的表情，我都觉得明明是你们比较可怕。」周衍笑着说，招了招手要黎一快点跟上。

    「你就不能想像周围没有虫在飞的样子吗？」

    「嗯，有道理，但是我要告诉你，之后你学会控制梦里得一切后，就算在这里遇到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也能够消除，但是最好是不要，这就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规则──不要随意去更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目前心理状态不佳的黎一顾不了什么礼貌，没好气地回了周衍一句：「我一直都在这么想好吗？」

    「不用了，没必要。」

    「这不是我取的，我们大部分只会用『绿光』来称呼这里，我只是让你知道一下。」对于黎一的疑问周衍用略带笑意的语气回答「好了，那我带你四处走走吧！顺便跟你说说其他的注意事项。」

    接着五边形水池是一小段向下的阶梯，两人走下了阶梯，来到了一块空地，只有平坦的灰色路面和一些小碎石子，还有几张简陋的木头长凳在中间摆放成一个圆形。

    「毕竟我们这里就一点人，大家各自找个地方待着，互不打扰，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什么问题，没什么开会的必要，好了，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吧，跟你讲些有趣的事。」

    「拜託不要，我告诉你了，这里是精神世界，我是可以透过想像真的把这些蜻蜓变成蟑螂。」

    那你想像这些蜻蜓变成蟑螂的样子。」

    「可怕的东西就算在梦里还是会觉得可怕，不然人就不会做恶梦了。」总算平復心情得离一反驳道。

    「现在有正式的会议场所了，这个是之前的老前辈们用的，就留在这里，是说虽然有开会的地方，但我们现在几乎没有在开会，上次开会大概已经是二十几年前快三十年前的事了。」

    周衍用眼角的馀光看见了黎一的反应，安慰道：「没事啦，他们不会伤害你，况且这是梦里，又不是真的。」

    「这牵扯到这整个希望岛的结构，你看到的这些景色都是由某人建构的，通常是来自他们的记忆，你应该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回忆被别人乱搞吧？每个场景都有他们的创造者，我们称为『地主』，而这里的规定就是除了地主外其他人不能随意去更改任何东西，虽然就算你动了什么，地主可能也不会察觉。你也可以有一块地，你可以在那里创造你自己的东西，怎么样？有兴趣吗？」

    他们走过了一条碎石小径，小径两旁长满了人高的芒草，不少蜻蜓在里头穿梭，从小就是都市长大的黎一并不喜欢虫子漫天飞舞的样子，他皱起眉头，全身不自觉的绷紧肌肉，生怕那些蜻蜓会碰到自己。

    「那还不是你要求的吗？等等我们离开之后我就会把那些蜻蜓弄回来，你看。」

    「不喜欢。」

    「是可以啦，不过我基本上不会这样做……啊，算了，就帮你一把吧。」

    「你们不找个室内场所吗？」

    「这里是大广场，以前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集合所有人讨论的话，就会在这里开会。」

    「他不会飞起来啦，不用怕，这是我刻意留下来的，因为要是变动了某样东西，之后就要復原，一定得一模一样，我要是不先留一隻蜻蜓下来，我可能会变出别种蜻蜓，这样不行。」

    周衍摊开手掌，一隻蜻蜓站在他的手心，黎一被那隻蜻蜓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一步，但又被周衍拉了回来。

    「好吧，那其实你可以想像自己身边有个结界，所有蜻蜓都没办法靠近你。」

    「那我也没办法，你还没抓到诀窍，你就边走边试吧，要不你就闭上眼睛，然后抓着我走好了。」

和绿光產生连结的人的意识都会在睡眠时来到这里，所以会有一些规矩，并不能为所欲为。」

    周衍继续带着黎一离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