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顾安杰和柯亦扬告别了陆家,开车回台北。
「发生了什么事?」上了高速公路后,柯亦扬问道,神情相当严肃。
虽然他平时确实是装疯卖傻居多,但正事上他也未曾马虎过,况且做这一行,要比常人更加容易注意到细节。
顾安杰斟酌着,他并不是不放心柯亦扬,这位学长的嘴巴还是很牢靠的,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只是他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她在日本那遭遇事故,应该是后遗症。」顾安杰简略的说道。
柯亦扬回想着这两天陆清浅的情况,再与过去做对比,那可是云泥之别:「感觉应该不是普通的事故,怎么当年学校那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小到举无轻重,不值一提,另一种则是严重到必须封锁消息。」顾安杰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记得事务所有合作的日方客户吧?你试着打听看看,台湾这边没消息不代表日本那也没消息。」
「这是没什么问题,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柯亦扬拿出记事本记下,他知道自从陆清浅销声匿跡后顾安杰一直找着她,他并没有细问过原因,不过看的出来,他很执着。
顾安杰沉思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先瞭解原因,再找医生。」
「她会愿意吗?」同意等于要定期上来北部,或是得暂居北部。
「试试吧!总是必须改变的。」顾安杰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这阵子你辛苦一点,週末我还得再下来帮忙,就不进事务所了。」
「哼哼、可以啊!不过我有条件。」柯亦扬瞬间变脸,又恢復成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没拒绝的权利好吗……罢了,你说说看。」他前面不过就是说说客气的场面话,这工作本来就是责任制的,这小子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週末我也要跟!」下来不仅不用进办公室消耗脑力,又可以不用被老爸唸,而且还可以品嚐陆奶奶的手艺,一举三得啊!
顾安杰不解的覷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么喜欢劳动?」
「坐办公室久了总得活络活络筋骨嘛!我当你答应囉?」柯亦扬挑了挑眉。
「无所谓,反正也缺人手。」下星期还要将货品载到隔壁城镇去卖,若是学长在的话会方便许多,毕竟他最厉害的大概就是口才了。
「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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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晚上,事务所内剩下顾安杰和柯亦扬两人。
此时两人的神情相当糟糕,盯着桌上几份热腾腾、前不久才刚传真过来的多年前的报章杂志,里头还有针对那起事件的详细报导,甚至还有加害者受访的专题报导。
至于被害者……救出后全数住院接受心理治疗,之后就未曾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里了。
「播放连续杀人犯寄予他的行兇过程录像数日,他希望藉由这样的行为,让这些法律学子知道这个社会有多残酷,恶人有多张狂,并向社会发声法律的瑕疵所在……」柯亦扬拿起传真过来的杂志内容,难以置信的唸着。
「但问题是直到这件事情落幕,仅有少部分学生能出院协助作证,其馀学生皆还在接受治疗,而出院的学生也尚未痊癒,仅是恢復神智,无人回校完成学业。」顾安杰看着最后一份相关报导,做出了总结。
柯亦扬皱着眉头说:「确实在过了追诉期收到这种录像会很崩溃,但……这种作法实在太奇怪了。」
「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他其实也是精神疾病患者更加准确。」明明受过这种痛苦,却又将这种痛苦加诸在其他无辜的人身上,仅仅是因为这些人是法律系的学生。
但他们跟他的过去又没有关联,直白一点就是迁怒。
「要怎么做有底了吗?」柯亦扬看向顾安杰询问道。
「大致。」事情比他想得还要棘手,陆清浅他们所经歷的不仅仅是精神创伤,更是一场洗脑,让他们对于现阶段体制也產生怀疑,即便走出来,也很难在相关行业立足。
「加油吧!」柯亦扬起身拍拍自家学弟的肩说道,这个任务的困难度实在太高了。
「是说这次校友会你去吗?」顾安杰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问道。
「是两个月后对吧?没什么事情应该也会回去吧!看看老师也好,不过学校也挺奇怪的,为什么一个校友会要提早快三个月通知?不怕有人忘记吗?」虽然学校排名垫底,但他们系上的老师倒是教书热诚度很高,常常用课堂外的时间帮助想再进阶的学生课辅。
「因为这个吧!」顾安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从抽屉拿出一份黑色镶金边的邀请函。
柯亦扬瞪大了眼问:「为何就你的卡片不一样……演讲?」抢过卡片一看,却发现那是委託顾安杰回去分享考取律师以及职业过程中的经验。
「毕竟学校杰出校友有限,轮到我大概也是早晚的事。」他撑着下巴笑了笑。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很欠扁呢?」柯亦扬拿起身旁的抱枕作势要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