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对我单方面的「霸凌」之后,雅勃乐丝抬手一个响指,就彻底展现了她身为部长的排场:专人为我们送上药品和绷带、专人清扫场上的各种狼藉、专人送上热茶与坐垫??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专人」。而那么多各司其职的「专人」之所以能够不待指示就俐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想来在这间「研究室」里,类似的事情只怕没少发生过。
——所以被霸凌过的人不只我一个?
当雅勃乐思示意我和欧库尔妲在她面前的软垫上坐下来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忍不住浮现了这个令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念头。而在我们两人就座之后,她再一次正式地向我们道了歉。
「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还有因本人过失造成两位身体上的伤害,我雅勃乐思?格朗德斯在此再次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看着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雅勃乐思,我和欧库尔妲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这是因为,我和欧库尔妲那时只知道两件事情,一是她真的误信了我们两人是情侣的说词,二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真的「教训」我,除此之外,对眼前这位「影后」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依旧是一无所知。因此,我们两人对看一眼,立刻达成一个默契,那就是「尽量少说话」,以免不小心说错什么,又给自己引火上身。而在雅勃乐思随后的自白中,我们也才逐渐了解刚才那场戏幕后的始末。
根据雅勃乐思的说词,由于覬覦研究院里各种机密的间谍事件层出不穷,而她在任职的这三十几年中,美人计之类的桃色陷阱也见过不少(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偷看欧库尔妲),因此眼看穆涅尔前脚刚带人进了研究院,我后脚就在门口大吼大叫,她自然就留上了心。于是,为了判断我究竟是真的要来找人,还是我们两人一搭一唱想要混水摸鱼(这里我又差点没忍住),所以她才安排了这场测试。
只是我忍得辛苦,但欧库尔妲却好像完全不怕露馅似地瞄了我一眼,甚至还有些心虚地把头给低了下来,「不过,大师您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是情侣的?」
「呵呵,这还不容易吗?」雅勃乐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和蔼得简直就像是艾琳家隔壁的老奶奶,「让老太婆我教你一个秘密——
「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哪,心思都是很单纯的,只要扯上自己的女人,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没脑子地横衝直撞;只有那些心怀鬼胎、别有算计的傢伙,才会在那边瞻前顾后、评估利弊得失。
「再说了,就算这小子是那百分之一的例外,看到你这女娃儿命都不要地衝到我们中间,这还假得了吗?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你们真的是以完成任务为优先考量的间谍,要是发现同伴难逃一死,你是会像刚才那样捨命救他,还是会先保存自己的性命,好伺机完成任务?
「至于今晚这一齣啊,嘿,」说得兴起,雅勃乐思还开始脑补,自动为我们加起戏来了,「我看你啊,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个性;想必一定是这小子犹犹豫豫不够坦率,你才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逼他摊牌吧?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听老太婆一句劝,别总是那么爱面子,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尽是和对方闹彆扭;就算是女人嘛,对喜欢的人也该放开胸怀、勇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眼看她滔滔不绝,把欧库尔妲说得是一阵尷尬,一直低着的脸也愈来愈红,我拿起面前那瓶要价不菲的魔力药水喝了一口,赶紧出声救援,「这么说来,大师刚才那招??其实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当然没有啦!」雅勃乐思大声喊冤,「我之所以空手跟你过招,不就是怕不小心伤了你吗?」
——原来,欧库尔妲那一剑是白挨了吗?
我看向披着我的外套好遮住背上肌肤的欧库尔妲,心里突然有些歉疚。而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吧,雅勃乐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哎,是老太婆我不好,没算到你这孩子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她没有看我,而是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欧库尔妲,「好在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你就别怪阿榭洛了。」
听到雅勃乐思的话,欧库尔妲有些诧异,抬头问道:「大师,您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而经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了自己一开始也同样有此一问。原本我以为雅勃乐思是因为阿斐拉多输了比赛,出于报復的意图才盯上了我;但照雅勃乐思刚才的说法,报復什么的只不过是齣演给我看的障眼法而已。那么,她又到底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呢?
「哦,这件事啊?也没什么啦,」雅勃乐思呵呵笑道:「我去竞技场看比赛的时候,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一位来自帝埃尔拉的朋友很像,所以才找人问了一问。哪知道没隔几天,这小子居然自己跑上门来,所以我就顺便吓唬吓唬他囉!」
「帝埃尔拉的朋友?」
我顿时对他口中这位「和我很像」的朋友来了兴趣。毕竟,以「武圣」雅勃乐思的地位,她的朋友在帝埃尔拉的身份也必然不低。难道会是前代国王?如果是这样的话,现任帝埃尔拉王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