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书屋

第二部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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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轻轻一笑,顺势轻抚了我的面颊,又回到了正常的样子,说:

    “那你怎么说呢?”

    “我不能跟他说”不是”吧?如果他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来问我的不是吗?就算我否认,可是以后呢?我还是想跟彦在一起,难道我当时不是,之后又是了吗?那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说谎呢?”我仍然记得当时的困难和困惑;吐出一口屏在胸中的气,我说:“所以,我就承认了”

    麦可有点诧异的望了我一阵子,然后伸出双臂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你真是勇敢,难为你了”

    听到这句,我不禁闭上了眼睛,也怜惜的对他说:“你也一样…”

    好一会儿后,麦可才小心翼翼的问:“那…?”

    我在彦家进出已经六年多了,我究竟对彦爸认识有多少呢?总之,无论如何,我是直到那天,才真正体会到他是如何一个沉着的人

    可是,无论再怎么样的沉着,我仍然可以想像这种”确认”后的衝击;我很想闭起眼睛不要面对这一切,但是我整个人好像被冻结在那里,无法挪移半分

    在午后安静的餐厅里,我几乎可以听到彦爸的牙齿在紧咬的牙关里发出的压磨声好一会儿后,他开口,语气非常婉转而慈爱;他慢慢的说,他可以体会我受到父亲离家的衝击有多强烈,没有父亲在生活里做引导的小孩,在性别认同上走上歧途是可以想像的,但这不是无药可救,他愿意帮我安排做心理治疗,同时保守这个秘密,不告诉我妈妈……

    我听得神思恍惚;所以,第一,他认为同性恋是”病”,需要治疗,第二,他认为同性恋是难以啟齿的耻辱,所以需要保守秘密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彦爸,心里有想要大喊出来的衝动,我想大声问他,那彦呢?彦有他,彦有完整的家,那彦为什么也是同性恋呢?!我们受到身为同性恋的衝击和折磨,这的确是让人要发疯,可是,这些磨难的起源在哪里呢?是因为有人把同性恋当成病,认为这是可耻的,见不得人的!我已经知道这是一条难走的路,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把它变得更难呢?!我感觉心脏在酸楚的绞痛,不可自抑的摇头,好像要甩掉什么一样的摇着头…

    彦爸凝视着我,以为我摇头是拒绝他的提议;好一会儿后,好像谈判总结一样,他一个一个字很清楚的说,我让他没有选择馀地的得要下这个决定~

    “你以后不要再跟彦在一起了”他说,而且强调:“不要再到我家来,我也不会让彦到你家去”

    他搁在桌上的手紧握着拳头,好像在帮他坚持他的决定一样

    我一时张口结舌;但是,这应该也没有太意外不是吗?可是,我竟仍然直觉反应的开口,乞怜一般:

    “那我们的音乐呢?”

    这让他怔了一下;我想他记得我们在暑假前还有一场音乐会,距离眼前只有一个多月了他想了几秒鐘,很快的说:

    “你们两个分开练习,照旧一起表演”

    然后他加上一句:“音乐会过后,我希望你自己找音乐老师我会让彦的妈妈跟学校说上高二你们两个不要再同班了”

    他再想一下,又改口说:“我建议你转学回去原来的学校,你的成绩不差,他们会愿意你回去的”

    这些话轰进我的头顶,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我闭了闭眼睛,努力叫自己不要当场昏倒在彦爸面前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眼前的彦爸用非常沉重而严肃的神情凝视着我他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是他叹一口气,没有讲出来,但是用他大而浑厚的手在我肩头轻拍了两下,吐出几个字:

    “你–好自为之”

    在起身离开前,他回首补上一句:

    “我们两个的谈话,我不会跟别人讲,”然后他伸出食指指着我,像严重警告那样的说:“你自己也最好保守这个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恍惚的在原地呆了有多久,直到服务生到我桌前来收走彦爸的空杯子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但仍然让我惊得一震,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拳头塞在嘴里咬,血已经沿着手纹往下流

    我意识模糊的逃出那个餐厅,半昏沉状态的在马路上乱走,思绪迷朦混乱的在心里乱窜;彦爸倒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家要和我断绝往来,是因为他就像看女儿每个男朋友都不顺眼的爸爸,觉得彦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我不禁苦笑着摇头,这未免太不可能;那是-他认为我是同性恋,所以我会带坏他的儿子,所以不要我跟他在一起?还是,他觉得只要我和彦分开,一切就都会改变,彦就不会是同性恋?问题是,他究竟知不知道彦也是同性恋?还是他根本就否定这个可能性?

    更糟糕的是,他竟留一个大难题给我–叫我不要跟任何人讲–可是,我要怎么消失不见呢?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疲倦虚弱的倒在客厅的地毯上,苦恼万分的拼命想,数度我想打电话给彦,跟他说我们私奔好了,问题是我能带他奔到哪里去?我抱着疼痛欲裂的头低声的呻吟,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而大吼一声猛然坐起身–

    在那一秒鐘,我看到桌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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