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起眼,这是他唯一能为他的甥子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妹妹上天有灵,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戏剧终于演完,姜馥心中还是有股气没出,她上前一脚,狠狠踩在李砚的布靴上,看着上面留下深深的凹陷才停手。
好在已经成功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在宴会上装得那么累也总算值得。
装得她自己都差点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对于李砚喜欢她这件事,她还是挺有信心的。
当时他不推拒那些接触他的人,她就觉得奇怪。
现下,看见希利王的反应,她大抵明白过来,希利王只是确认了他是他的甥子,但不确定他是否还完整,所以才搞那么多女人来试探他。
但是,这也让她更加确认一个事实,李砚极大可能就是皇位的真正继承者。
若他是,这场仗就是希利王名正言顺地替他的甥子夺回他该有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他呢?
她在此前都从未在父亲那里听说过灵妃的存在,她的父亲一直都是知礼守礼,最后与她的母亲合葬在一起。
怎么可能会和希利王的妹妹有任何关联,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
一团团迷雾横亘在她的心中,就像是一根刺,扰得她思绪不得安宁,连她对李砚的那份喜欢也被冲淡了。
姜馥擦了擦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一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调转过头,看也没看李砚一眼,就径直离开。
手腕不出意外地被李砚轻轻拉住。
他还停留在刚刚的情境里,以为她真的伤心至极,喝酒消愁,语气有些无措:
“你喝酒了,我给你煮点汤吧,不然等会会不舒服。”
既然他没有看出她刚刚都是装的,那她也不想拆穿,正好也能逼一逼他,看看她在他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姜馥没有多犹豫,就抽开他的手,语气冷淡:“李大人的手那么金贵,怎么敢让您屈尊为我煮汤啊?”
李砚的手悬在空中,有些僵硬,巨大的恐惧侵袭进入他的脑海,她的意思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嘴唇颤抖,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带上了颤音:
“我没有碰她们。”
“对,是她们自己凑上来的,你刚好也没拒绝,对吧?”
她轻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小脸严肃,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向他宣判:
“李大人想必心里还挂念着那些美妇人,这手在那些美妇人那里可是要被细细揉捏呵护的,哪能给我做这些糙活啊?李大人还是快些去,不要让那些美妇人伤心了。”
这是不要他的意思?
李砚的脸色沉下来,脑子里密密麻麻又浮现出她前几日披着别的男人的斗篷,搀着别的男人的手爬上顶的样子。
他的呼吸不顺畅起来,牙齿紧咬,试图通过疼痛来让自己的理智回笼,保持清醒。
但又酸又涩的情绪鼓胀起来,下一秒就充斥他的脑袋,把他仅剩的那丝理智挤出。
“那你想去哪?去罗执的怀里是吗?”
他阴冷地质问,生怕从她嘴里又吐出什么让他心生害怕的字眼,他凶狠地抓过她的胳膊,抬起她的下颚,将所有的戾气都尽数灌进她嘴里。
微凉的薄唇席卷着她的唇瓣,带起毁天灭地的狠意,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下去。
她的后脑被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痛意从她唇上袭来,她正想用力推开他,却不想他比她早先一步放手,松开了她的唇。
前后不过几秒,他再度抬起她的下颚,用力质问:“你说,你想去哪,去见谁?”
不等她回复,他再次堵住她的唇瓣,像是要刻意向她证明什么似的,极尽所能地引诱她,让她沉迷。
整个时间仿佛都冻结在这一刻,战线被无限拉长,无休无止。
姜馥起先还推拒他,渐到了后面,渐没了力气,有种欲拒还休的意味。
她并不排斥他的吻,换句话说,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没忘记她的正事,要看看在他的心里,她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她趁着换气的间隙抵住他的胸膛,与他勉强保持一点空隙。
她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刚刚希利王就在你面前,那么好的认亲机会你为什么不认?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份是假的?”
因为时间过长的问题,她的声音绵软无力,轻飘飘的,但一字一句还是清晰地汇入李砚的耳里。
他眼里的汹涌情绪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只是紧盯着她的嘴唇,随时都会再次扑上来。
她按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唇瓣凑近他的耳朵,“罗执认为你冷落了我,他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娶我,不嫁你这阉人了。”
她的语调轻轻的,却再度引发男人的恐惧。
大手一下搂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他沉默片刻,才轻轻道:“你不想看见生灵涂炭,你不想看见你父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