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类似于木头敲击的声音突然在沉寂的脑海中响起,犹如摁下莫名的开关按键,使你猛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你此刻竟身在艘两头翘尖的圆木船上,正慢慢悠悠在浓雾中泛舟河流,而对面坐着的女官舒则穿一件金色的羽毛衣裙,双手环抱只蓝色的鹰头彩雕。
神色不明,呼吸渐渐。
周围的水面金灿灿的,偶有些许浪花浮动,但定睛看去水底清澈透亮,空无一物,仿佛是液体状态的空气,只是刚好幻化用来承载这只船而已。
“舒?”
你在船尾试探叫道。
女官舒低着头抚摸手中的鹰头,好像并不打算搭理你,但独属于上次的那种奇怪声音却又从她的喉咙中冲出应答?:“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不像是我认识的舒。”
“别这么快刨根问底,兴许我只是你的一个梦呢。”
对方笑道。
“梦?”
你挑眉。
“如果说你是我的梦,那我就是梦的主人,梦境的全部应该交由我控制才对。”
女官舒咯咯地笑了几声:“很聪明嘛,反将一军,我说出口的话从来不能反悔,这下子的确可以由你控制了原来你想要的是问问题?想问什么?”
你心头一惊。
方才不过瞬息在脑海中随意冒出几个想询问上次古怪壁画的念头,竟就这样被对方在下一刻当面说出来,这种仿佛被人窥视的头皮发麻之感实在不好受。
“你是谁。”
你眉心紧皱,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有很多称号,当然了,也有很多形象。”
伴随着舒的话,她手上的鹰头雕像在瞬间变换出苍鹭、蛇、牛、猫、狮子与公羊等好几个形象,变化速度快得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唯一不能告诉你的就是名字,这是我自出现起就必须遵守的条约,真是太可惜了,下一个问题吧。”
“那我,我现在是死了吗?”
你迟疑道。
舒笑了一下。
“你想问的都是这些吗?我以为会有什么令人惊讶或者扼腕的问题呢。”
女官舒摇摇头,却又笑盈盈地抬起面颊,她双眼眼球竟然是茫茫的一片白,而睫毛根根分明地大张着,眨巴眨巴,好似正打量你的表情。
“你不禁逗嘛。”
她慢慢站起来,伸手摁住你小腹位置,曼妙的身材上白纱摇曳,脖颈间的金色铃铛莎莎作响,船只竟还在朝浓雾中前行,十分古怪。
从你的视角能看见女官舒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按理是不该,但我替你保下。权当做你内心没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吧。”
你还想开口,而女官舒却已经不打算再搭理,直接将双手举高,冲你诡异一笑,如同跳水的鱼般向后倒跃进水中。
“再——会。”
那水浪如芙蓉花般包裹住她,而因此卷起的水花也四溅着朝你尽数扑来
“啪——”
冰凉的水浪扑打在你脸上。
猛地惊醒!
睁眼是浮动翻滚的漆黑水浪!
更别说你还正以一种扑倒的姿势与水浪近距离接触,摇摇欲坠,你吓得忙从几乎已经半个脑袋斜倒的船边迅速抬身起来。
几下打量。
你居然正身在艘布满污垢的小船。
而脸上残留着的冷冷水渍正是随着船边行动而浮出的浪花。你下意识想挣扎坐起来,发现自己双手已被反剪用麻绳捆在身后,根本不得动弹。
黑黢黢的湖面。
夜色好像被周围高大的丛林遮挡住,暗得可怕。破败的小船随着船头船夫的动作慢慢在湖中行渡。他不知道的是,船尾的两人都已经醒过来,在黑夜的静谧中默默对峙着。
“这是哪儿!”
你低声斥问。
“托你的福,”赛布面色也不好,“摔下山坡后我们被几个努比亚奴隶主捡到,他们给你我包扎,要将我们运回他们努比亚卖作奴隶”
从赛布闪动的眼神不难看出,方才趁你昏迷想要将你一脚踢进湖中淹死的人正是他。
他忽然又讽刺一笑。
“我倒是被卖作奴隶过的,就是不知道王后陛下您身娇肉贵的,知不知道当奴隶的滋味!”
你不做声地盯着他的脸良久。
暗色中。
只听你轻声地自嘲道:
“我怎么不知道当奴隶的滋味呢?”
“别装可怜。”
赛布扭过头不看你。
你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幽幽道?:?“听着,我们有恩怨是一回事,但是当下我们不应该先合作逃出这里吗?若是被卖给别人做奴隶,还是努比亚人,会如何折磨我们呢?”
“我在王庭听过努比亚人最嗜好看小儿酷刑,我这样的被卖去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