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玩了几把,筹码都输得差不多了,偏偏一开始教她的明芸不在,下厨忙活去了,闻一每打一张牌,目光就会往左侧飘,岑煦就跟没察觉似的,一直在那儿逗狗玩。
磨一磨后槽牙,想打出张二筒,旁边突然一道声音插入打断她:“你要是打这个的话,他们就胡了。”
闻一循声转头,她的右手边站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挺帅,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手握着杯子慢悠悠喝水,另只手指指闻一这儿的牌,又说:“打旁边这个。”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儿观望了多久,闻一疑惑着,感觉他挺懂,刚想换成旁边的四条,左手又被人及时摁住。
“原亦飞,你嫌她输的还不够多?”
是岑煦。
他过来了,按着闻一的手背没让她出牌,名叫原亦飞的男生耸耸肩,“有吗?我还以为你真不管人家了。”调侃完岑煦,他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小孩,肘部抵上闻一右手边女人的肩,道:“妈,你说是吧?”
闻一记得,这是岑煦的小姨。女人丢了原亦飞一个白眼,接着冲闻一笑,“一一,我儿子就是皮,你别怪他。”
“没事的阿姨,”闻一边说,左手边从岑煦手底下抽开,“反正刚刚也没人在旁边教我怎么玩,您儿子来了刚刚好。”话里话外指责身旁来迟的人。
闻一就是仗着他的几个长辈都在,所以才这么怼他,结果岑煦偏偏不给她面儿,说:“那我现在不是来了?”
“……”
怎么老不按套路出牌。
闻一皱眉看他,“那你来?我不是很会。”说完,挪动椅子站起身,给岑煦让位。
岑严栖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已经察觉出这两人氛围有多异样了,他问:“阿煦,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岑煦落座闻一刚刚的位置,笑道:“Uncle,这你得问她,她说了算。”
得,又把皮球踢给闻一了,她咬咬牙,说:“普通朋友。”
闻言,岑严栖偏头闷笑,笑完才答:“阿煦,你这不太行,再努把力。”
他刚说完,对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亦飞也跟上:“再努把力。”
而岑煦但笑不语,轮到他摸牌了,那块麻将在他指间摩挲,又被打出,接着把面前那一排麻将推倒,来一句:“胡了,刚刚给的筹码可以还回来了,Uncle,你再努努力吧?”
岑严栖满脸笑容瞬间垮了,垂头,默默从麻将桌抽屉里掏出从闻一这儿赢得的筹码,推向岑煦这边,而她小姨,也就是原亦飞的妈妈明伊,乐出声来,“让你们别打趣他,这下好了,报仇来了吧。”
闻一讶异看向他,这人似乎什么都会,才玩了不下五把,就将她刚刚输掉的全都赢了回来,直让岑严栖喊着以后再也不跟他打麻将了。后来是明芸从厨房出来,说是到饭点了,一群人才终止在麻将桌这儿的玩乐局。
第一次在他家里和这么多长辈吃饭,虽然不是多严肃的场面,但闻一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小尾巴似的跟在明芸身后帮忙拿碗筷,德芙和白雪很久没见她,特别黏人,也跟在她后面转悠,一猫一狗齐刷刷的当跟屁虫,画面异常诙谐有趣,众人纷纷要落座时闻一心底里那股无措感直达顶峰,她不知道坐哪,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吃这顿家宴。
明芸立于餐桌左侧,对闻一招招手:“来这儿,一一。”
那个空位在明芸和岑煦位子中间,挺奇怪的,但闻一没多想,直走过去落座,想着长辈还没动筷,于是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餐桌对面则是刚刚与她同桌打麻将的两家人,进门时岑煦抱的小糯米团就是岑严栖的小女儿,岑年年,她正扒着岑煦的小腿,闹着要和他坐一块儿。
“二哥,二哥,我要跟你坐一起。”
软软糯糯的嗓音,甜滋滋的叫唤。
闻一饶有兴致的看他哄小孩,岑煦没搭腔,抱起她直往岑严栖夫妇那走,将小屁孩往她妈妈腿上放,“不行,二哥今天忙,看不来两个小孩儿,只能看一个。”
这话意味可就太明显了,对面的人全望向闻一这儿,闻一正乐得围观呢,无辜躺枪,扁了扁嘴低下头盯着面前瓷白的餐具,不吭声。而岑煦踱步到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岑严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落座明芸身侧,“大家吃饭吧。挺晚了,等会儿吃完了可以到后院放烟花,专门买给年年玩的。”后半句对着岑年年说的,刚刚因为被哥哥拒绝了而委屈巴巴的小孩儿立马乐开花了,特好哄。
闻一双手手指搅在一起,心里的紧张感多过胃里的饥饿感,看着几位长辈动了筷子夹菜之后,手才慢慢捏起面前的筷子,咬着筷尖,不知从何处下手。
餐桌底下,岑煦膝盖轻轻磕碰闻一的,她感受到力度想要低头看时,面前空碗哐当响了响,岑煦给她夹了块排骨放到碗里,“吃。”
“谢谢。”
听到这句回话,他挑眉,接着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闻一再来句谢谢,而后他又接连夹了几次菜给闻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