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梧跪下,双手端着信举过头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见他神色异样,示意喜公公把信拿过来。
喜公公连忙小跑下去,怀着疑惑的心情接过萧梧的信恭敬地呈给皇帝。
底下大臣知道皇帝宠爱序凝公主,却不想连公主的护卫都格外偏爱。不过想到他曾经在行宫救过太后,得到青睐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脸色越来越沉重,喜公公斜着眼睛瞥到信上所写,亦是大惊失色!
“嘭”
皇帝蓦然起身,重重地把信拍到龙案上,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梧,咬着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六天前。”萧梧声音哽咽。
皇帝仰着头双目紧闭,悲伤的情绪在大殿中蔓延开来。
“找到了吗?”
萧梧忍住鼻尖的酸涩:“正在找。”
皇帝心中已经断定是找不到了,那块地方他是知道的。那个叫他皇伯伯的古灵精怪的侄女、那个才回来没多久的小丫头,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么……
周瑞平望向喜公公,喜公公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于是他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
罗雨辉和罗雨澈心中有不详的预感,难道是王叔出事了?
“呵。”过了良久,皇帝冷笑着把目光投向方才上奏罗烟凝的那名大臣身上,“你口中牝鸡司晨的序凝公主坠崖了。”
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皇帝始终说不出那个字。尽管他对她有疑心有猜忌。
众人哗然!殿中瞬间乱成一片。
罗雨澈立刻大声开口道:“不可能!小妹怎么会坠崖!父皇!您是不是看错了!”
罗雨辉愣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像,久久不能回神。
大臣们虽然不喜罗烟凝,甚至觉得她有时候太过强势,不给他们留余地。但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仍然觉得吃惊。
殿中的喧闹让皇帝头痛欲裂,他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罗雨辉和罗雨澈抓着萧梧再三询问,可萧梧自己脑子都是懵的,说话也全无章法。
皇帝回到御书房不到半个时辰,太后就被人搀着进来了。
“母后。”
“皇帝,哀家问你,烟凝怎么会坠崖!”太后责问道,她声音里的担忧无论怎样都掩盖不住。
皇帝把萧梧送来的信交到太后手里,落寞地开口道:“被江湖门派逼的。”
太后看过信后怒极反笑:“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们有什么资格给哀家的孙女安插这种罪名!还有那些多嘴多舌的大臣!牝鸡司晨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这次戊城若不是烟凝聪慧过人!他们还能安安稳稳地过上好日子吗!你立刻派兵去找!就算把悬崖填平了,也要给哀家把人找出来!”
“母后息怒。贤王在那边想必早已收到消息了,他不会坐视不理……”皇帝劝道。
“烟凝是你亲侄女!是哀家亲孙女!贤王那边才多少人?”
“母后……”皇帝被太后说得心烦意乱。
“你派不派人?”太后凌厉地问道。
皇帝叹了口气:“母后,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贤王如今在戊城,最快的法子就是让樊肃带兵过去……”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后打断了皇帝的话,“不就是因为烟凝本事太大,你怕有一天她的子嗣觊觎你的江山吗?”
皇帝没想到太后会说得这般直白,他想辩解,可太后没有给他机会。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至今也没有完全相信贤王。不过哀家可以明确告诉你,烟凝没了是秦罗的损失。还有,南夏太子随她一道坠崖,你认为景濯会善罢甘休么?若是他转头投向异邦人,你觉得秦罗会面临什么?”太后言之凿凿,点醒了恍惚中的皇帝。
景长天若是死了,以景濯的性子必定会迁怒于秦罗。就算面上不会撕破脸,但万一他暗中使诈……
“就依母后所言。”想透了其中玄机的皇帝没有再犹豫,立刻让喜公公拟旨,派了两千人马前往。
太后神色忧愁地望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皇帝,鼠疫爆发之前烟凝就提醒过,只是谁都没料到异邦人会用这样的损招妄图攻下戊城,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烟凝赶到戊城,使计逼退异邦人原本是值得举国庆贺的事,为什么会被这些江湖中人倒打一耙?逼死烟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是这些人是受了谁的蛊惑?”
皇帝蹙着眉头,听着太后的话,心中疑虑越来越重。
“烟凝处事诡异,从来不会按部就班。整个朝廷只有她不惧流言蜚语,替朝廷做一些朝廷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