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章闻言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在调查宋家的事,还是在处理行宫的事。
不过这两件事都很重要,许含章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些调整,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做改动。”
“好。”
许含章在食指和中指抹上一滴肤蜡延展调和油,然后捏了适量的肤蜡在手里,等凝结的蜡质变得柔软之后,用调刀将其雕刻出所需的形状后按压在公孙御的额头鼻骨等处,再用塑刀果断地向外抹开。
塑成大概的轮廓后,她又用棉布轻轻按平成形,直到肤蜡成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为了方便塑形,许含章坐的比公孙御高一些,且靠的非常近,她的手时不时扶住他的脸,唇就在他的呼吸之间。
这样的化妆姿势,在现代无比寻常,但在此地,却让人觉得暧/昧,甚至不成体统。
公孙御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谁知许含章提醒道:“睁眼,不要做出动作。”
公孙御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却将少女身上的馨香吸入的更多。
他索性正视眼前的人。
许含章的肌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风吹日晒的粗糙,变得柔滑有光泽,白净却有血色,衬着她弧线优美的侧脸,仿若半开的菡萏,里外都透着粉嫩。
琼鼻小巧,娇唇一点丹朱色,唇峰挺翘,唇珠饱满,如成熟的樱桃一般诱人……
许含章忽然察觉到公孙御的出神,不禁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少女言语间露出贝齿,呵气如兰,让公孙御没听清她的话,“嗯?什么?”
“你在想事情?是不是要去办的事有些难?”
“嗯……”
许含章以为他是不愿多说,便不再问了,继续手里工作,“要是又哪里觉得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嗯。”
赵讯就在一旁站着看着,看着自家主子俊美的五官逐渐变得平庸,仿若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经历了岁月的磋磨,不断衰弱堕落,被酒色掏空,形容颓败,变成了一个酒肉欢场中的浪荡子。
他在心中不断感叹许含章惊人的技艺,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脸就红了。
以他的角度,公子的脸像是埋在许姑娘的颈间,二人呼吸相闻,亲密无间。
他摸了摸鼻子,没法再看下去了。
再看,他就要胡思乱想了。
“公子,我去给许姑娘烧些热水去!”
提到热水,许含章动作一僵……
她都已经好了!
这个赵讯,怎么还抓着热水不放!
公孙御感到面前人情绪的变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中却透出笑意,“可是累了?”
“额……有一点……”
有公孙御的解围,许含章重新放松下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公孙御几乎觉得下一刻,许含章的唇就要落到他的面颊上。
不过,许含章的工作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嗯,还不错,你看看,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公孙御闻言,便往铜镜里看去。
与赵讯的感觉一样,他如此沉稳的人,也被许含章的化妆技艺给吓了一跳。
他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他的五官特征已经被完全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平无奇,却又性情鲜明的人脸。
“可以用手触碰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用力揉搓撕扯,都是没问题的。”
肤蜡用刀刮都不会掉屑,甚至要用很大的力气拉扯才能拽掉,残留的肤蜡要用特殊的清洗液才能卸干净。
公孙御点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夸赞道:“毫无破绽。”
他仿佛天生就是长这个样子。
这比他想象中的易容,要高明太多了。
不过,他一想到方才许含章是对着这样一张脸,就觉得十分扫兴,什么暧/昧不明的思绪都飞走了。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许含章得到她的认同,十分有成就感,“剩下的,就是上色了。油彩还要在调一下,你可以先去吃点东西。”
“你不吃?”
“我做完这些再说,不急。”
许含章一旦工作起来就是没日没夜,这是工作狂的特质,不存在任何拖延和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