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起来,Lim的作品,是邓娉婷的性学启蒙之作。
那时,她还是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在一次例行逛美术馆时,她不小心走到了一个特别的展厅。这个展厅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入口处摆了一张小桌子,驻守着一个工作人员,一看到有人走近,工作人员就会马上站起来提醒道:“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逛展厅还需要证件?”邓娉婷云里雾里地找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仍然十分尽职地打量了一下她:“已经满十八岁了是吗?”
“对。”邓娉婷下意识点点头。
“欢迎参观。”工作人员这才比出了邀请的手势,放邓娉婷进去了。
展厅挑高近十米,展品铺满了一整面高墙,邓娉婷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墙上的巨幅画作。最初,她只是觉得水墨强烈的黑白对比和展品巨大的尺寸,极富有视觉冲击力。看着看着,邓娉婷突然反应了过来:这高墙上的每幅画,都是同一个主题——女性的阴户。
还是形状各异的女性阴户——明显不属于同一个人。
那时候的邓娉婷生理知识少得可怜,从小学到大学都一路缺席的性教育,让她称得上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懵懂孩童,这是她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女性的性器官。
陌生到让她几乎认不出来,如果不是那两片天天洗澡就能看见的大阴唇,她根本猜不到画作里到底描绘的是什么东西。
认出那是阴户的同时,邓娉婷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僵在了原地,羞耻到无法直视。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工作人员要确认参观者的年龄——这个展厅少儿不宜。
不适,强烈的不适,瞬间高涨的耻感让邓娉婷有些眩晕——她不是没有看过裸体的画作,只是对性器官的特写,还是经过数倍放大的版本,仍然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用当时流行的说法,叫做“整个叁观都被刷新了”。
展厅迎来了新的参观者,邓娉婷不想露怯,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艺术创作,何必大惊小怪。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大着胆子先把展厅的全部作品匆匆浏览了一遍。
没错,铺天盖地的女性阴户。
邓娉婷眯着眼,仔细端详最高处的那副作品,从位置和大小来看,应该是主要展品。
画中的阴户饱满肥美,如同上好的新鲜牡蛎,即使是水墨画,也能感觉得到那扑面而来的汁水四溅和勃勃生气。邓娉婷凝视许久,终于从直面性器官的不适感中解脱出来,感受到了画作中原始的旺盛生命力。
很久以后,邓娉婷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些画作展现的,应该是高潮后的女性阴户吧。
离开展厅时,邓娉婷特地绕到了展厅入口,找工作人员索要了本次画展的介绍资料。
她记住了这个名为“Lim”的画家——一个刚开始崭露头角的、和她几乎同龄的新秀,还有他那为人津津乐道的小癖好:在自己的画作中,藏一颗小桃心。
回到宿舍的邓娉婷,趁着室友们都不在,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第一次借由镜子,看到了自己的下体。
蜷曲的阴毛叁角形向下, 汇向那幽深的河谷。
熟悉的大阴唇,是两侧起伏的山脊;颜色略深的小阴唇,是蜿蜒的河岸;再向那河床探寻,就能看到那个深不可测的阴道口。
就是进入这里会流血吗?邓娉婷无师自通地想起了影视剧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喜帕,以及新婚夜后喜帕上令长辈和仆人欣喜若狂的斑斑血迹。
小镜子无法照到那暗处,她只好试探性地用中指摸了进去,湿黏的软肉立刻包覆住了那根手指,邓娉婷继续往深处摸索,摸到了一颗小小的凸起,她用指腹蹭了蹭,一阵酥麻直窜天灵。邓娉婷吓得缩回手,不理解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难道是那个从字面上看起来就十分邪恶的“手淫”?
收起镜子,邓娉婷躺在床上,无意识地用双腿夹住棉被,又感到了一阵快慰。
相似的感受让邓娉婷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躲在棉被里,手再次探了过去,这一次她摸到了阴蒂。仅仅是轻轻地打圈,就产生了一股股电流,让她止不住自己摩挲的手。
她第一次从生理上,确认了自己是“女孩”。
在看到那个桃心形隐形眼镜的时候,邓娉婷就直觉这一定是Lim的作品。可是回头撞到林佑惊疑不定的眼神时,她又不敢确定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那颗小桃心?”又故意冲画作挤了挤眼睛。
林佑却以为她是发现了他暗戳戳添上的那颗小桃心,做贼心虚地往那个位置一瞟,心想自己还是隐藏得不够有技巧,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什么Lim?什么桃心?”
邓娉婷敏锐地跟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那颗真正的隐藏版小桃心。
是了,Lim的癖好是“藏”,心形隐形眼镜如此直白明显的表达,怎么能称得上“藏”呢?
原来,那颗小桃心,藏在这里啊!
邓娉婷充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