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菜丰盛得很,大人们边吃边说笑,好不热闹。
这其中,唐纳个人最喜欢的,是一道自己亲自和了馅料的红烧狮子头。
沾满红油赤酱的肉丸送入口中,带着颗粒感的肉沫散发开浓郁的香气。
唐纳每次尝到这道菜,都会满足得在桌子底下晃脚。
偶尔,就会踢到对面的莫黎。
被踢到,莫黎也满不在意的样子,似乎怕会给他带来负担,总装作没感觉到,继续低头吃饭。
竹马的这份体贴让唐纳暖心,但同时,他心底又慢悠悠冒上来一股别样的感受。
他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他故意踢了拖鞋,拿脚背,沿着莫黎的脚踝,往其小腿上勾。
这种近似于挑逗的动作,莫黎不可能再假装没感觉。
果然,他的竹马浑身肌肉瞬间僵硬,面部表情绷紧,手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却迟迟没有往嘴里送。
见竹马隐忍,唐纳的脚背继续往上勾。
直到爬到膝盖的位置,要往深处探去时,才被莫黎用手肘暗暗地堵在了关节处。
莫黎抬眼瞥了唐纳一下,满是嗔怪,无声地吐了两个字:别闹。
心满意足地收回作恶的脚,唐纳继续往嘴里挖饭。
餐桌上的大人们还在聊天。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小辈在餐桌下的“交流”。
这种感觉,很刺激。
而竹马的反应,也让唐纳感觉很可爱。
前几日与向北的通话,让唐纳忍不住对比。
如果被碰到的是向北,自己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肯定会因为自己得逞而暗爽,但会觉得向北可爱吗?好像不会。
对方换成了莫黎,自己却会觉得可爱……
所以,莫黎对自己来说,跟别人都不一样!
想到这里,唐纳心情大好。
心里那被种下的小苗,成长得更加茁壮了。
饭后,就是过年的常规环节。
收压岁钱,说吉祥话;互相拜年,在群里抢红包;一边吃零食,一边吐槽春晚。
镇子里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年轻力壮的小辈要守岁熬夜、不能上床。
两家人中最年轻力壮的,自然是唐纳和莫黎。
这俩小的就自动自发承担起守夜的责任。
倒计时过,零点已至。
两人窝在沙发上,盖着薄毯,对彼此说了新年的第一句早安。
熬着熬着,唐纳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也许因为身边就是竹马,嗅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唐纳睡熟之后,竟在梦里见到了对方。
梦里的莫黎离他很近。
仅剩一步之遥,但不知为何,对方还在不断地逼近。
梦里的唐纳有些无措,往后退,再往后退。
莫黎则逼近,再接着逼近。
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梦里的唐纳突然无法后退。
他一转头,发现身后是一堵墙,让他退无可退。
梦里的唐纳目视前方,恰好见莫黎凑了上来。
他离他好近,几乎胸膛贴着胸膛,心跳透过彼此的肌骨,传递到对方的胸腔里。
就在此时,梦里的莫黎朝他低下了头。
嘴唇朝着他嘴唇的方向,缓缓靠近……
然后唐纳就被吓醒了。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视野歪斜,一偏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是靠在莫黎的肩上睡着的。
唐纳忙坐起来,看向竹马,只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也阖了眼,端坐着打瞌睡,睡相却还是很好看。
啊……梦里……
唐纳红着脸看着现实里的莫黎。
差点就要亲上了,还好自己醒了。
但是,自己讨厌吗?好像也不讨厌。
这样,是不是代表着,对我来说,看待莫黎的方式,也和小时候的不一样了?
唐纳头倚着沙发靠垫,盯着竹马的侧脸,发起了呆。
莫黎。
他想。
我的苗子好像含苞待放了。
他在心里对他说。
你再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能告诉你答案了。
我猜测,它应该是一朵玫瑰花。
……
因为那一拳的矛盾被及时妥当地处理,五个小伙伴又和好如初。
过完年结束忙碌的那阵子,他们几个就恢复了聚会的频率。
他们还是正常地打打闹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人因为唐纳和莫黎不太确定的关系,对他们有额外的关注或特别的照顾,这样就很好。
这一天比较特别,江可可带了叠材料过来。
她摊在小伙伴们面前给大家看,众人这才发现,这些都是出国项目的简章。
“出国”二字,对近期的唐纳而言,是个敏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