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峨眉瞧着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他虽不以峨眉弟子自称,可仍是记挂师门安危。所以,哪怕知道回来会受人白眼,他仍是回来了。
“你师祖……可还好?”
“师祖很好,前先日子还提起过师叔你呢。说是‘若你们杨师叔在,这峨眉的剑法,就他用得最好’。”见秦风眠将神锡道长的神态语气学了个八成像,让杨老四顿时红了眼眶。
他不愿叫小辈看到他这副伤感的模样,忙侧过头望着峨眉山顶问道:“这几日,门中可有什么不妥?”
秦风眠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怪道:“这几日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师叔何出此言?”
“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不少往峨眉方向来的江湖人,还以为是门中有事。如今看来,或许是我多虑了。”杨老四对于还未确定的事,并不想多说给秦风眠听。
他这师侄性子急,听到有事总第一个冲在前面,若是让他知晓了自己的猜测,恐怕惹祸上身。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师门所在的山峰,心中踟躇:“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可会怨我这不孝徒弟。”
对于峨眉山下的这一切,阿眉都一无所知。她早就瞧出杨老四同峨眉派有关系,也知道他对自己靠近峨眉之事颇为警惕。所以,在离峨眉还有些距离时,她就以要进城采买的理由同杨老四告别。
藏宝图最终的目的地是峨眉派的后山,无论是江小鱼还是花无缺,都一定会来此处。从她那日在大宫主那里套出的话便可猜到,江小鱼同花无缺定有很特殊的关系。
若这个谜题解开前,花无缺就已杀了江小鱼,恐怕是趁了两位宫主的意,但对花无缺而言,却未必是件好事。
月色发寒,冷如霜刀,夜里的峨眉山更添了几分凶险。
可就算如此,仍是有不少人悄无声息地上了峨眉,直奔峨眉后山而去。行至洞口,月光照不进半分,瞧着就如野兽漆黑的大嘴,即将吞噬一切。
来人瞧了瞧洞口,嘴角弯起个坏笑,掏出个火折子在洞口升起火来。偏偏他用的柴火不知是潮湿还是什么原因,只冒烟却不见明火,不多时,山峰裹挟着浓烟全都灌入洞内。
一旁的同伴见他如此,有些迟疑地道:“这样做会不会太莽撞了些?”
那人道:“这洞里说不定早藏着什么机关暗器,我当然要小心再小心,我这条小鱼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能干出这种出人意料举动的,全天下除了江小鱼又还有谁。他将火折子往那些湿柴火里一丢,便同铁心兰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藏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随着浓烟倒灌,这洞里很快奔出了两三人,接着又跳出七八个,再后面竟然又出来六七人。
铁心兰大吃一惊,心中对于那藏宝图的数量又重新估计了一番。小鱼儿却是眼睛滴溜溜转,企图在这群人里找到那两个熟人。
可惜的是,那两人似乎还没来。他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一时复杂难辨。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外头争执的几人吸引过去。
阿眉若是在此,定会发现她猜测同峨眉派有关的杨老四,竟然紧紧跟在峨眉掌门神锡道长身边,脸上俱是冷然之色。
这人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恰恰相反,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比峨眉下一任掌门神锡道长的大徒弟柳剑西还大些。
他十六岁时自创‘破松剑’,至今仍是峨眉最快的剑。可惜,五年前他不知何故离开峨眉,再也没有在江湖上露面,是以今日在峨眉后山见着他,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更觉得这峨眉后山有秘密。
“我想我知道弄那藏宝图的人是什么目的了。”小鱼儿瞧着远处越说越不投机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坏笑。
铁心兰诧异,低声问他:“你快说给我听听。”
“那人之所以将藏宝图散布得到处都是,为的就是江湖上都涌上峨眉,在这厮杀而死。若是能将峨眉派也拖下水,那就更好不过。”
小鱼儿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眼中精光大盛,道:“这人定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说不定,他就是想将这武林搅的天翻地覆,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这人……是谁?”铁心兰好奇道。
小鱼儿古怪地瞧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恐怕也对这江湖的了解还没你多,你怎么来问我了!”
铁心兰面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压低嗓子气道:“你不是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
“你将这江湖上名望不够的去掉,武功太高的去掉,最有嫌疑的去掉,剩下的……就最有可能。”小鱼儿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没有名望,就算这些人斗得两败俱伤,他也捡不了便宜。武功太高的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做这些,直接打过去便是。而最有嫌疑的,往往最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武林公敌。
所以总的来说,这人最有可能是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望,但武功不太高,却是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人物。
铁心兰将这些条件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