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要倒霉你自个儿倒霉,可别把我等拖下水”的言论直让季大老爷听的不由一噎,虽然心里也清楚狐朋狗友都是这德行,自己也是这么个货色。
哪个狐朋狗友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他都能高兴半天呢!
可知道归知道,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的。这般直白的没有一点掩饰的话语让季大老爷十分不解:“我同我家言哥儿的事,同你家那凶神恶煞的老祖宗有个什么关系?”
王老爷瞥了眼不远处坐在桌子旁喝茶,整个人同这整个青楼显得格格不入的季崇言,压低声音道:“陛下问过我家老头子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周老爷和李老爷连忙跟着一同点头道:“对,也问过我家老头子了。”
季大老爷:“……”
顿了顿,他挠了挠后脑勺,摊手道:“我倒忘了他还有个做皇帝的大舅舅!”
家里这孝子跟着他这般出街,会过问的不止是他的“慈父”,还有那个皇帝舅舅呢!
“不是都说陛下日理万机嘛,再说,才入宫那么多美娇娘,他居然还有心思来管我儿子?”季大老爷语气酸涩,有些不是滋味,“真跟我爹一样。我爹恨不能直接跳过我这个儿子,自己生下的就是言哥儿;那皇帝大舅也是,自己忙着生儿子呢,怎的还有工夫管我儿子的事?他们倒比我这做爹的更像他爹了。”
周老爷看了他一眼,凉凉道:“这京城里的那些个老头子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季大老爷:“……”
那些老头子大体只分为两类:不是想做言哥儿的爹,就是想做言哥儿的岳父。想法之猖狂,全然没把他这个真正的爹放在眼里。
“再者,那些美娇娘也没你儿子好看啊!”一旁的李老爷看着不远处着了一身烟粉色长袍的季崇言忍不住唏嘘,“陛下当然不会忘记自家这大外甥了。”
季大老爷:“……”
顿了顿,季大老爷开口问道:“陛下问什么了,怎么同你们老头子说的?”
……
连着几日引起轰动的孝子出街当然早就引起了长安城中不少人的注意,自然也传到了金銮殿上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耳中。
“崇言这几日在做什么?”天子问道。
被传来问话的几位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本人同陛下那位大外甥自是没什么深交的,毕竟年龄隔了好几辈了,便是说话闲聊也都说不到一起去。
可他们没什么深交,不代表族中有几个不成器的同那位季世子同样不成器的爹有交集的。更何况这几日孝子出街实在是轰动,想不知道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前他们也并未在意,毕竟谁家都有这么几个浑水摸鱼的混账东西,可没成想天子会过问。
既然天子过问了,自然是要表一下态度了。
几位被问完话叮嘱了一番的老大人从陛下的御书房出来之后便径自回了家,而后叫来王老爷几个教训了一顿,最后放了狠话!
“老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这孝子出街的情景莫要再出现了!”
领了老祖宗命令的几位老爷哪敢去劝阻那位连陛下都不曾出面劝阻的季世子?便也只好“委屈”一下季大老爷了。
“我是愚钝,不过我家老祖宗说了,季兄你这湖涂事到底让世子不高兴了,他这才跟着你日日出街。你就忍忍呗,且在家里呆一段时日,等你家那祖宗儿忙起来有旁的事做了,你再出来也一样。”王大老爷诚恳的说道,“到时候你出来了,我做东请你吃饭!”
周大老爷连忙跟上:“再挑几个才女陪你作诗。”
“渭水河畔花船上的也请几个过来陪你唱曲。”李大老爷不甘示弱。
为了让他别出来了,这群素日里毛都不拔一根的狐朋狗友们居然这么大方?季大老爷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
原本就觉得自家这孝子孝的古里古怪的,就他那捉摸不定的性子,突然跑出来孝顺他……昨儿挨了打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昨日回到家之后被“慈父”捉去打了一顿,眼看着一顿打快要结束了,孝子跑出来“孝”了他一句“不干爹的事,那荣大公子也是如此的”,“慈父”一听,气的当即扔了手里打断的竹棒,又换了根新的,多补了一顿。
原本以为强忍着挨几顿打,好歹白日里孝子给他出钱还挺大方的,虽然孝的过头了,可至少这京城里的偷拍,都是他要哪个,给点哪个的,甚至直接把花魁送到风花楼来的。
眼下,冰火两重天的好日子还没过几日,竟是直接从他的狐朋狗友下手,绕了一大圈,说到底还是不准他继续在青楼里厮混了。
他说呢!这孝子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了,感情说到底还是想要管教于他,不准他继续喝花酒了呗!
我呸!他想的倒美!季大老爷气的咬牙:他活到那么大,四十年的习惯,这孝子还想让他改了不成?
让他改!他偏不!季大老爷摸了摸屁股,不就是打嘛,忍忍就是了,他不止要继续,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