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家这么有钱,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多要一点。”宁英逸将银票放到桌上,姜缨见状,皱眉,“这些银子,是你靠本事得来的,无需给本公主。”
“我与阿缨都这么熟了,我的就是你的。再说了,姜国马上要对北周出兵,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二十万,虽然只是九牛一毛,可有了这些,也能解燃眉之急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姜国要对北周出兵的事情?”此事,她并没有与旁人说过,等一下,她想起来了,姜绍说过,今日他与大臣说过此事。
“你爹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姜缨看向宁英逸。
“是。”宁英逸犹豫之后,开口,“阿缨,我爹似乎有些不开心,还说,这次出征,宁家不在会是主帅,可是真的?”
当时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生气,甚至还将他好一通训斥,可宁英逸不相信父亲这些话,甚至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直到姜缨点头,宁英逸惊讶,不敢置信的走上前,“为什么?我爹守边几十年,为姜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因为他老了,不中用了,所有就将他随意丢弃了?”
“宁英逸,我与你的交情是交情,却不能和国事混为一谈。此事是皇上定下的,你我都没有改变的权利。”姜缨拿过桌上的银票,递给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你所说,这二十万,确实解不了姜国的燃眉之急,此事,我会再想办法的,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宫吧。”
姜缨转身来到桌案前,刚坐下,宁英逸冲上前,双眼通红的看着姜缨,“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调查我爹对吗?”
姜缨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若宁将军是清白的,不管暗卫怎么调查,你们宁家都不会有事。”
“那若是,我宁家不清白呢?”宁英逸盯着姜缨,固执的想要从她眼中寻一个答案,姜缨叹气,“宁英逸,你我认识也不是一两日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姜国江山,比我性命都重要,若真的如此,那我定然不会放过宁家。”
宁英逸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可是眼下,真的从姜缨口中听到,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我爹……他……”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只要你心亦然,我们还是朋友。”这是姜缨唯一能承诺给宁英逸的,“回去吧,若是实在想不通,不如找宁将军聊聊。”
宁英逸离开时,已经子时了,姜缨却丝毫没有困意,站在窗前,看着满天星空,忍不住想,祁淮墨眼下走到哪里了?他这一路,应该会顺遂吧。来北周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盼着回北周,眼下得偿所愿,应该是开心的吧。
“公主,今夜风大,还是关上窗子吧。”云娘将披风给她披上,“公主为何要告诉宁公子,宁将军的事情,公主不担心,他们父子联手吗?”
“担心,毕竟他们是父子,若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他定会站在宁家这一边,不过,本公主此举,也在赌,赌宁将军这几十年的衷心,不是假的,赌他只是一时糊涂,可以悬崖勒马。”
毕竟,宁将军在姜国的分量太重,有他坐镇边关,其他几国来犯,也会掂量一二。
不过,姜缨也不会将所有的希冀,寄托在旁人身上,“再派些人去边关,在朝廷派出去的人没到之前,让这些人帮忙,稳住边关局势。”
“公主,祁少君这次离开后,还会回来吗?”云娘突然开口,姜缨看了一眼昏黄的烛光,笑笑没说话。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希望他回来,还是希望他得偿所愿更多一些。
接下来几日姜缨一直呆在未央宫,日子看似悠闲,实则心事重重,这天傍晚,暗卫送来消息,“祁少君昨日黄昏时分在齐州被围,两方交手时,祁少君掉下悬崖,死了。”
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姜缨先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暗卫,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才开口,“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咱们的人,也帮了忙,只是对方来势汹汹,又遭到算计,所以才……不过,咱们的人还没找到祁少君的尸体,或许还有生活的希望。”暗卫见姜缨脸色不对劲补充。
姜缨闻言,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更生气了,“那你刚才为何说,他死了。你们都没有看到尸体,为何就这般草率的断定他是死了。”
“世人皆知,齐州的断崖,天下第一险,自古以来,从那里掉下去的,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姜缨自然听说过此事,但是现在,她希望祁淮墨是那个奇迹,“立刻派人去悬崖底下搜查,不管死活,一定要将人给本公主带回来。”
姜缨说完,还是不放心,匆匆忙忙回屋换了一身衣衫后,要跟暗卫出宫,云娘赶紧过去劝说,“皇上让公主最近无事不得外出,眼下公主要是出宫,皇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