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两人。两人各据一角,中间留了极大的空间。可李长信却不知为何,只觉得满鼻尖都是她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味。他觉得胸口发闷,呼吸有些莫名地急促。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李长信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好怪罪于那抹清幽香味太魅惑。
电梯缓缓上行。安静的空间里,叶繁枝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天是个单亲孩子,由于他妈妈是贫困户,所以关于他的医疗费用都是我们叶氏慈善基金会赞助的。我们每个项目都会有人跟进,而我是他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当然,我手里还有其他的项目……”
怪不得她时不时地会出现在医院。李长信恍然大悟之余,又觉得很是奇怪。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她跟他不过只是认识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天我去找了小天的主治医生,他说小天的病必须马上接受化疗,还说他们已经在找配型,希望能尽快找到配对的骨髓……”叶繁枝没有再说下去。
小天在血常规检查中发现了淋巴细胞指数异常,他们拿到化验报告后又请相关科室做了更为详细精密的检查,最后诊断结果为T型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李长信将小天的真实情况相告:“如果能找到配对的骨髓,康复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可要是一直没找到呢?”
“如今针对白血病的治疗方案有很多,国内外不乏完全康复的案例。不到最后一刻,我想我们医院不会轻言放弃的。”
叶繁枝一直不说话,李长信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了:“你相信命运一说吗?”
叶繁枝直愣愣地望着他,不解其意。
“我奶奶是个信佛的人,她说人各有命。她经常挂在口头的一句话就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头那一天,难逃那一日。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是命运的话,那就面对它、接受它、放下它。”
叶繁枝眼眶泛红的样子叫李长信想起了受伤的小白兔,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怜爱的感觉。
后来回想,李长信觉得肯定是自己最近手术太多太忙太劳累的缘故,才有这样的错觉。叶小姐素来美艳凌厉,是不可能有这种脆弱表情的。
那天之后,李长信刻意避开医务人员使用的专属电梯,改乘普通电梯。他甚至还把叶繁枝负责慈善基金会有关小天的项目情况都“卖给”了房俊,卖价是医院对面购物中心新开餐厅的一顿饭。
吃饭那天,他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最贵的菜,狠狠地“敲诈”了房俊一顿。回医院路上,又让房俊请客给整个科室的人买了咖啡。然而,房俊心情极好,埋单的爽快程度令李长信几度怀疑自己的消息卖价太低。
此后,整个科室都知道房俊经常去血液科关心小天的病情。至于醉翁之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天下午,李长信与房俊去血液科办事,房俊直接去了小天的病房,而李长信去相关医生那里咨询并取好自己要的资料后,便去找他:“房大医生,我晚上不值班,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话音刚落,病房里头的人全部转了过来,除了小天、房俊,还有那张白皙粉嫩的脸。看来房俊这家伙已经行动了。李长信感觉有几分尴尬,很显然自己打扰到房俊和叶大小姐的相处了。
房俊见状,灵机一动,借机邀请叶繁枝:“叶小姐,我们到下班时间了。难得我和李医生今天晚上都不值班……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叶繁枝用眼睛扫了扫李长信,而后她轻轻地垂下眼帘,顿了顿,说了个“好”字。
房俊喜不自禁,偷偷握拳跟李长信示意:革命成功了一小步。
三人一起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房俊殷勤不已,点了店里最贵的套餐。整个晚餐时间,李长信安静地用餐,安静地看着服务生来回穿梭,安静地听着房俊与叶繁枝两人一问一答。他觉得自己恍若一件餐厅里的摆设。
叶繁枝长相精致,衣着打扮也得体大方。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根本就藏不住。比如今天她穿了件长袖圆领小黑裙,平心而论,那领子根本不低,款式甚至堪称保守,穿在她身上,除了修长脖子和白皙锁骨处的一小片白嫩肌肤外,什么也没露出来。但视觉效果却比低胸诱惑更甚数分。
李长信素来欣赏清纯类型的女生。但他亦不得不承认,叶繁枝浑然天成的明艳妩媚模样,给人一种动人心魄的感觉。
李长信只觉口干舌燥。他端起面前的杯子,连喝了数口水。
房俊则一个劲儿地找话题跟叶繁枝聊天:“叶小姐,听说你在叶氏基金会工作?”
“是的。”
“具体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捐助一些有需要的慈善项目。我刚工作不久,经验太少,还在努力学习……”
房俊不由赞道:“叶小姐很有爱心,经常到医院来看望孩子们。”
叶繁枝的视线尽头是李长信握着刀叉的手,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