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雪望了祝知折一眼,本来没想说什么的,祝知折却偏着头笑了下:“阿仇,别这般看我,我若是知晓究竟为何,定会告诉你。”
仇夜雪懒得理他。
祝知折:“近日京中诸事繁多,国子监春试过后便是春闱,春闱过后附属小国的使臣也差不多抵达进贡…你们都得注意着。”
“还有,”祝知折微停,到底还是没瞒着,直接道:“别盯太紧,给夏国公他们一点走动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太后手里还藏了什么牌。”
仇夜雪挑眉。
难怪祝祁煜就这样暴露了,原来太后手里还有暗线?
两位副统领应声说是。
祝知折又悠悠看向仇夜雪:“阿仇有事要吩咐么?”
祝知折给他的名单太过详尽,仇夜雪还未查全,故而他道:“暂时没有。”
于是两位副统领就先行告退。
厅内便又只有「自己人」了,祝知折喝了口茶,语气随意:“阿仇,后悔掺和进来了么?”
仇夜雪知他是在说什么:“我的确无意涉足党丨争。可殿下,我也没有那么天真。”
他淡淡道:“身在旋涡中,又怎能独善其身?”
再说,敢对他母亲动手之人,必定与党丨争有关。
祝知折有些意外。
他对仇夜雪的初印象是长得好、胆大、有些头脑,亦病弱。
后来又觉得这人当真智多近妖,与他说事实在愉快,就是心太软。
再往后就觉着仇夜雪也只是有些心软,其实人还是很硬气,甚至许多时候都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不过经历的风霜少了些,没怎么雕琢过。
现在再看……
有意思。
他还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仇夜雪只是还留存着那点烂漫。
原来不是。仇夜雪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心,行事作风也始终凭心而动。在这方面他倒是与他一般。
只不过他俩的本心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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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仇夜雪还是带了踯躅去看口技。
只是仇夜雪没想到在那儿碰见了祝祁煜。
京中口技艺人颇受欢迎,仇夜雪到时已然客座满堂。
他倒是不急,正想要个雅间,就先被祝祁煜出声喊住。
于是在互相交换了半个礼后,仇夜雪就与祝祁煜面对面坐在了一块儿。
祝祁煜将面前的小吃往仇夜雪跟前推了推:“这家的奶酪酥有些名气,世子不妨尝一尝。”
仇夜雪也不客气,擦过手后就捻起了一块糕点:“的确。”
这奶酪酥做工细腻新鲜,很合仇夜雪的口味。
祝祁煜笑:“世子也喜口技?”
“倒不是。”仇夜雪摇头,瞥了眼趴在木栏上津津有味望着底下的踯躅:“是我这侍女喜欢这些。”
踯躅稍微分神回了句:“世子,你看那人当真厉害!就凭借自己一张嘴可以发出这么多声音…我的天。”
仇夜雪无奈。
祝祁煜若有所思:“世子这几日在京中可还习惯?”
“挺习惯的。”仇夜雪随意道:“京中好玩的地方也不少,有好些岁南没有的新奇玩意儿,倒也不闷。”
“岁南安定,亦有闲适的乐趣。”祝祁煜有些怀念:“我幼时在岁南出生,记忆虽已模糊,但还记得岁南的山水,温柔又热忱,不愧是无数文人墨客的梦乡。”
他轻声感慨:“若天下都如岁南一般就好了。”
仇夜雪微顿:“殿下好似很喜欢岁南。”
“那毕竟是我母妃的故乡,亦是我心中的桃源。”
祝祁煜笑道:“知折其实也很喜欢岁南。”
一听到祝知折,仇夜雪就不大想说话了。
但好在祝祁煜没有要与他多聊祝知折的意思,不过片刻又换了话题。
同祝祁煜聊天,比与祝知折说话当真舒服太多。
祝家兄弟都晓得他藏拙的事了,仇夜雪也没必要再装。
故而与祝祁煜聊书画,聊琴棋都十分舒适。
尤其两人在很多见解上都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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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夜雪又在京中「无所事事」的玩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国子监春试这天。
国子监是龛朝最高学府,设立在京中。
龛朝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无论姑娘家还是公子哥都能读书,亦鼓励读书。
但国子监里的学子,都有身份,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仇夜雪并非来参试,而是来观试的,所以走的是侧门。
他下马车时,正巧前头还停了一辆马车。
仇夜雪望着马车上的标记稍停,很轻地拧了下眉心。
虽说那日祝知折叫他来时他就晓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但……他没想到龛朝如今唯一的皇室亲王,亦是龛朝皇帝的弟弟恭亲王也会来。
那日在宫宴上他都没瞧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