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贺椿发起了高烧。
三十九度二,浑身发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贺进山站在床边冷眼旁观着,这让他想起了从烧开的壶嘴里冒出的白汽——以前冬天的时候,他通常都会在厨房盯着灶台上的老式铝壶沸腾,水开鸣笛之后便拎下来灌进热水瓶里。贺进山把它藏在油缸后边,防止他那个神志不清的妈自个倒出来被烫伤。
现下也有个病人“神志不清”,在梦里也睡不踏实,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贺进山凑近了去听,是一些模糊、意义不明的词,譬如水、书皮、亮片贴纸,以及一个名字、他没听过的名字。
那个男生?
约摸五点钟的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泼湿了整座城,密集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打断了贺进山的思绪。后来稍微落小了点,他看到了黑色轿车驶进大院,乌云将天压的很低,阴沉沉的,半点颜色都瞧不见,也没有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等他再次抬头看窗的时候,那抹白就站在门口,冲着远处挥手,贺进山的视线随之移去,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他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尽管对方在不遗余力地给他表忠心。衷心?梦里都念念不忘的名字?贺进山冷笑,用手抚过贺椿的脸庞,然后一路往下到纤细的脖颈。他的手掌是冰冷的,贺椿循着这凉爽,仿佛久旱逢甘霖般无意识地在掌心间磨蹭。
贺进山的手突然发力,捏紧了细长的脖子。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防备,喉头因为压迫感而不住滚动,梦里的贺椿在和一条八爪鱼斗智斗勇,触手堵住了耳鼻口,人类最终落败。他艰难地呼吸着,从肺里喘出来的气仿若破损的拉风箱流出似的,最后都汇成无意义的“嗬嗬”声。
汗珠顺着脖颈流了下来,流到了贺进山爆起的青色血管上,他看到贺椿面上浮现的痛苦神情,就像一只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小羊羔——他能主宰他的命运。
就这么去死吧?要么就是被他掐死,要么就是在滚烫中被烧死,总归还是要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再融入春天的泥土中。
可贺椿在喊“哥哥”。
贺进山的灵魂为这声呓语而震颤,陡然泄力松手,少女白皙肌肤上留下的红痕分外扎眼。他放轻了力道去抚摸,唇贴在贺椿的喉结上落下一吻。“我情愿你做只兔子,小椿。”自投罗网,然后同我一起堕入地狱。
天还未亮时,贺椿就醒了,他是被渴醒的。嗓子干的冒烟,头脑发昏,脚步虚浮。他想倒一杯水喝,却因为一个不留神打碎成一堆渣子。实在是烧的难受了,他才按下铃,铃的那端是直接接上李伯的房间,由他来照顾小姐的起居。
李伯火急火燎地赶来,见贺椿脸被烧的通红,再一摸身体也是滚烫的,连忙联系家庭医生过来。
“小姐呀,你怎么才跟李伯说?再烧下去真得烧糊涂了!”
“我本来想着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嘛。”贺椿为自己狡辩,“而且哥哥告诉我他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呀...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声音小,李伯凑过去听,却只抓住了个片段,刚想作罢,一偏头却发现了贺椿脖子上通红的手痕——因为发烧的缘故,只有离得近了才能辨认一二。
“贺进山那小贱种是不是欺负你了?!”
贺椿懵圈了,直到接过李伯递过来的镜子,他才看清他脖子上的红。难道哥哥真的来看过他?他就说最后那个吻不似虚无缥缈,原来是真的!
可他不能点头承认。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把贺进山当做异类,排斥他甚至是将其视作“敌人”,只有贺椿把他划进了自己的亲密范围内。
“不是啊。可能是我不小心撞在哪了吧。再说了,谁还能进我的房间呀?”贺椿把头半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劲儿让李伯也不忍心说狠话。“李伯,小椿累了,想休息。”
“... ...医生等会就过来,吊两瓶水就好了。我给你去厨房备点粥。”
门“咔哒”一响,房间又暂时恢复了安静。贺椿雀跃的心飘飘然的,但又夹杂着说了谎话的愧疚。
贺进山其实是能自由进出他房间的,是在他的默许之下,被他“引诱”踏入的。
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李伯和其他人在院子里扯着发电机,天气炎热,窗外的蝉鸣无限拉长,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异常缓慢。
空调的红灯一闪一闪的,屋里的冷气还留了一会儿,贺椿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墙壁上树影之间的一小块斑点出神,隐藏在夏凉被被下的是两条大张的细腿,还有伸进下体私处的手。
他的腿绷得直直的,似乎这样就能让阴唇外边的包皮给捋平,以便更好地找到能够让他爽快的地方。还嫌刺激不够似的,贺椿左手又开始抚摸胸部,那粒石榴般大小的乳头很快变的像石子般坚硬,指甲盖儿往上一刮,身子一抖,贺椿便细细地呻吟出声。
“嗯哈... ...”呻吟声很快被窗外机器的轰鸣声掩盖,贺椿清醒的神智迷失在了酥酥麻麻的快感中。小腹胀胀的,尿意仿佛汇集在了关卡处,他有些害怕,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