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谢家义子,谢惊尘,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一时间,桃枝心里那卑微而隐秘的希望,如同被拴上了一块巨石,被人慢慢沉入了湖底。
她惶惶然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眼眸中隐隐闪着泪花,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谢惊尘喉口微涩,默了半晌。
“枝枝,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又能代表什么呢?
桃枝簌簌落泪,她三岁时被拐卖辗转落于拐子手中,从她记事起,她在暗无天日的花楼中生活了十几年,早已忘记了自己亲人的模样。
原来这世上她还有亲人!而她,她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与挚亲相认,桃枝她并不欣,也不喜,她只觉得羞耻与悲凉,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谢惊尘!
她嗓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你走吧。”
谢惊尘心下也酸涩不已,他想要上前一步好好宽慰她,可却被桃枝一巴掌推开。
桃枝蓦然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多年的委屈与心酸,终于在这一刻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走!!!”
————
秦淮河畔铁笼沉尸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官府连着几日发布了寻尸启事,关于死者的身份总算有了点眉目。
这日,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姜府沁园小院内晨雾渺渺,十分静谧。
李知书早早就在前厅候着姜令妩,见她起身梳妆,立刻小碎步上前八卦道:
“卿卿,我昨日又打听到不得了的消息了!”
姜令妩刚刚起身,日光微微透过窗纸,洒在她纤细婀娜的身形之上,今日她一袭碧色穿珠曲水纹烟罗,腰间系着烟粉色细腰带,下衣是一件百蝶戏花裙。
她从里屋中趋步而出,见来人急吼吼都模样,不免掩唇笑道:
“你呀,还真是个小狗鼻子,沈厉一不在,你整日就就沉浸在八卦之中~”
李知书一身海棠色金绣银线软缎,行动间鬓边蝴蝶流苏步摇微微颤抖,衬得她整个人既娇俏又灵动。
听到沈厉的名字,她目光凝着雾气,想到了那双疏冷而端肃的眼眸。
李知书不免心中一阵难过,她摸了摸鼻子,撅起嘴道:
“卿卿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到沈厉那个负心汉!那我还不如钻茶馆听八卦,你总得让我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吧!”
姜令妩面带暖色,眼底流出宠溺,像是逗小孩一样问她。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用过早膳了嘛?”
李知书瘪着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刚刚给姜令妩梳完发髻的小喜,放下手中银梳,接过话茬道:
“今日小厨房准备了鸡丝粥,还有李姑娘最爱用的杏仁奶酥呢!”
听到杏仁奶酥四个字,李知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明眸微闪,好似一泓清泉散开的涟漪,冒着亮晶晶的光泽。
小喜很快将早膳摆好,今日有鸡丝粥、火腿烧麦与杏仁奶酥。
姜令妩夹起一颗热气腾腾烧麦,莹白圆润的烧麦皮薄厚馅,蒸透后的糯米油亮亮,软烂粘牙之中还包裹着大块的火腿丁,细碎的香菇在舌尖溢出诱人的鲜香。
一时间腹中馋虫被勾起,姜令妩手指白净剔透,又给李知书舀了一碗又细又软的鸡丝粥。
一把白米,一捧枣,再加上几碗浓鸡汤,在紫砂锅里精心煨一个时辰,才能熬出一小盅鲜香养人的滚粥。
可李知书满心扑在杏仁奶酥上,金黄酥脆的糕点,只轻轻咬上一口,就酥得掉渣,满嘴都是浓郁奶香。
李知书连着吃了三四块杏仁奶酥,她好看的杏眼,笑成一弯新月,她满足地喟叹着:
“还是卿卿这里的点心最好吃呀~”
一顿早膳用下来,姜令妩与李知书皆是弯眸露笑,心满意足。
姜令妩擦了擦唇畔,她微抬杏眼,窗外是一片朦胧的晨曦金光,今日倒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姜令妩的脸很小,白净如瓷,长而密的睫毛下眼波有柔光闪过,她朝着李知书微微笑道:
“你今日又打听到了什么不得了消息?”
李知书吃得肚皮圆圆滚滚,差点都忘了今日一大早找卿卿的目的。
她歪着脑袋托着腮,做出了神秘莫测的小表情:
“卿卿!昨日秦淮河畔铁笼沉尸,官府已经确认他的身份啦!”
姜令妩美眸露出一丝疑惑,“哦,是谁呢?”
“就是前些日子失踪的谢鲲鹏,谢大善人!!!”
姜令妩眸色蓦地一凝。
“怎么会是他?官府是如何断定出死者是谢老爷的?”
“据说仵作在死者嘴里发现了银膏补牙!而且这牙还未补齐,金丝软线都没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