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一愣,忙探头去看。
他最初还以为是小侄女儿看花了眼,但仔细一看,竟然是真的。
一条两指节长的微褐色蚯蚓正艰难的朝土地的缝隙里面钻。
它的身躯扭动的很快,生命里极其顽强。
柳夕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这西北边境的地方生活了很久,对这里的土壤形态和动植物都比较了解。
这种蚯蚓和所有生物都一样,需要大量有氧的环境才能生存。
但沙地不止含氧量不足,又干涸少水,缺少了蚯蚓喜欢的潮湿阴冷的条件,所以在沙地里,几乎是看不见一条蚯蚓的。
可是,这条蚯蚓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充满生命力的在左钻右钻。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当下的场景,那就是柳苏苏昨天浇到地里的那一桶水真的起了作用,这里沙地的含氧量已经增加,并且,这里土壤的情况正在不断像充满养分的状况转变。
这到底是什么惊天奇迹。
柳夕一时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做了巫医多年,除了必须要有的医学常识之外,自然也接触了许多神神鬼鬼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他向来是信一半不信一半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拜一拜佛祖那种。
但他现在看着面前欢欣鼓舞的小姑娘,却不得不说,如果这真的是昨天那桶水带来的结果,那么这丫头肯定是有些巫术在身上的。
可是自己的大哥平生最恨那些没有任何依据的怪力乱神了,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儿去接触那些东西呢?
柳夕满心的困惑,叫住想回去继续熬水浇地的柳苏苏,严肃的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是不是巫术?”
柳苏苏一愣,看着柳夕脸上认真的表情,知道自己灵泉这种逆天的行径,在常人眼中确实是无法理解了。
她有点后悔,忘了这个便宜叔叔是有些医术和巫术的底子在身上的,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他眼中就都变成了怪力乱神。
柳苏苏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在想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却见于晋刚好带着叶修铭过来这里找她。
听说她昨天浇过水的地,今天竟然有蚯蚓出没,叶修铭也是惊讶万分。
唯有于晋,他豪爽的大笑,对二人道:“您二位是不知道我家夫人的能耐,当初在汴京城的时候,好些个快死了的人,她一剂方子就给救活了,比宫里的什么御医太医的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
叶修铭眉头微皱。
柳夕则满脸狐疑,很明显,这么个稀奇古怪的解释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见他二人还有疑惑,于晋又解释:“给人治病和给土地治病,这不是一个意思么,咱们夫人既然都能医死人生白骨,那就把地变得肥沃了,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虽然还是完全不符合科学的诡辩的,但是这个比喻却又让柳夕和叶修铭找不到不对的地方。
此刻,柳苏苏也终于想到了借口。
她笑道:“叔叔以为我昨天是随便找了块儿地吗?”她自问自答:“当然不是了,我是特地选中这里的,因为我发现这下面好像是有水源的,本来好像根本也不是荒漠,所以我才选中这里,试一试自己的办法。”
柳夕恍然大悟。
沈懿军营驻扎打的地方过去荒无人烟,但再荒芜的沙漠里也会有绿洲出现,而绿洲附近的沙地因为常年接触水源的原因也会有一些养分,自然和常年干旱的沙地并不一样。
自己这个小侄女只是有能力找到绿洲罢了,这让柳夕心里舒坦多了。
他干了一辈子巫医,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侄女也走上这条歪路,如果那样的话,他怕有一天死了见到哥哥,也无颜面相对。
好容易把这点破事儿扯了过去。
柳苏苏决定不在这里继续留,而是带着于晋和叶修铭回到了和沈懿的帐篷里。
柳夕还是好奇这里的土地,便留下来继续研究。
三人一起回到营帐之中,叶修铭表示是沈将军叫他过来将军营内部一些不错的青年才俊的情况跟夫人交代一下。
于晋则表示自己就是跟着过来凑热闹的。
柳苏苏给二人各自倒上一杯玉屏风饮。
这是她今天一早叫茯苓拿着方子到厨房去熬得。
西北驻地常年干旱炎热,这些将士们缺水的厉害,在这样的地方最容易中暑以及得热伤风这样的麻烦病。
柳苏苏叫人熬好了玉屏风饮,晾了一天,准备到晚上的时候才叫沈懿分发给底下的人喝。
以防止中暑,预防疾病。
于晋和叶修铭是第一波,俩人平时喝的都是掺了沙子的白水,又苦又涩嘴,如今好容易碰上这样的好东西,谁也没含糊,咕咚咕咚喝了整碗。
“夫人手艺真好!”于晋抹抹嘴,激动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您来了以后,我们可跟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