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信心十足,推进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前进过程中身后留下了大量的空档,但想起跟云山的赌注,他心中更是不服。
霍峻啊霍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群盗匪如何跟我们的许都铁兵抗衡。
这几日他们已经杀到了伏牛山根据地的腹心之处。
霍峻手下勐将州泰开始指挥士兵从正面迎上来,跟郭淮的精兵厮杀,郭淮毫不畏惧,自己亲自披甲上阵,高声怒吼鼓舞士气,发誓要跟敌人死战到底。
“贼人的根据地有大量的粮秣财报,攻破伏牛山后,本将分文不取,全都分给手下兄弟们。
还有不少寡妇也藏在山中,破城之后,全都分给诸位做婆娘便是!”
许都中军人人哈哈大笑,都带着打猎的心态,已经开始畅想之后分战利品的美好时光。
“听说这贼人还藏了不少好女子,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嘿嘿,正好他们对抗朝廷,等拿了霍峻,定叫他们后悔!”
“我还听说这霍峻有几分本事,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用郭司马这进剿之法,这些大盗当真无计可施。”
霍峻再厉害,他们的规模终究不大,武器更是简陋,大多数人没有甲胃,许都军只要不被他们调动,根本不惧这些盗匪的进攻,胜利几乎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就算霍峻能只身逃走,这次肯定也会大大震慑那些乱民,大战之后他们肯定能受到魏王的嘉奖,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怀揣这样激动的念头,许都中军士兵各个争先,飞快击败州泰,平稳地又度过了一日。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惊变在当天夜里突然发生——当夜,几个巡夜的曹军士兵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外面有大量的士兵穿行,他们当即认为这是敌人要趁夜发动进攻,立刻四处鸣锣让已经睡下的士卒起身。
霍峻军士卒没有打火把,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无边的夜色中穿行,这恐怖的场面属实惊得众人说不出话。
在这个夜盲症非常普集的年代,居然有人不打火把前行,这……这不是送死吗?
军中有人见了,立刻向郭淮建议道:
“将军,我等不如立刻出营,将他们杀个精光!”
匆匆披甲的郭淮眺望着在黑暗中缓缓穿行的人影,心中一阵阵的惊涛骇浪,但还是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别怕,这只是贼人的诱敌之计!莫要出战,当心中了埋伏。”
“可若是贼人真的打算杀到我军身后,岂不……岂不危矣?”
“莫怕。他们好散难聚,再过一阵他们难以聚集自然一哄而散。”
就算是许都中军,给他们一个大军夜行的机会肯定也得散掉大半,起码假装迷路逃避作战的也有不少。而且郭淮后方的留下的营寨也有数百人守卫,之前就为了防止霍峻穿插做好了部署,郭淮心中冷笑,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霍峻留下州泰守卫根据地,自己亲自率领两千人趁夜奔袭。
这两千人是他现在手头能拿出来的所有本钱,以原本自己的荆州元从为基础,又从流民中精选出了大量的精锐战兵。
这些精壮战兵不一定各个膀大腰圆,但每个人都受尽磨难,对曹军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们之中不少人被曹军强迫耕种,受尽了基层官吏的欺压和侮辱,奴仆一般地将自己一年的产出几乎全部奉献给曹军,农闲之时还得被迫服徭役,就算这样,他们的女人还会被当做寡妇抓走,不知要送到何处。
这强烈的仇恨让所有人都带着强烈的复仇意识,听说曹军大军来袭,他们所有人都斗志昂扬,宁死也要跟曹军分个胜负高低。
他们不懂打仗,但冒着黑夜穿插到敌军身后有多么危险他们还是能体会得到,可霍峻让他们去,他们居然没有一人拒绝。
这两千人宛如一人,顶着漆黑的夜色,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奋力跋涉,一直到天明,掉队者还不足十人。
郭淮每隔五里建立一座军寨,自信徐徐推进绝不会有错,可他们这种齐头并进的战法,越是靠后的军寨守卫越是薄弱。
霍峻率军一口气奔出四十里,在天明时已经绕到了郭淮的纵深后方,留守的郭淮军之前就接到消息小心提防霍峻破坏粮道,因此每次押运粮草都有数百名士兵沿途跟随。
霍峻远远望见大量的军粮,立刻命令手下发动进攻。
两千多名几乎一夜未眠的士兵全然没有长途奔袭的疲惫,在霍峻一声令下之后立刻开展进攻。
许都中军吃的好,装备精良,见敌人虽然人数众多,却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再强也不过是当年黄巾军的水平,只要能稍稍阻挡片刻,他们自然会自乱阵脚。
曹军一边派人向远处求救,一边结阵自保,没有丝毫的慌乱。
可他们还是大大低估了霍峻军的作战意志,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已经奔跑一夜的的士卒举起木盾,不用奖赏鼓舞,不用督战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