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面开路的石永兴的作风,朱见深明显感觉到十团营现在在北京城的影响力,默默的看了一眼也发现了蹊跷的于谦于大爷,便没有说话。
毕竟武清侯石亨勉强算是于谦于大爷的门下,但是俩人又隐隐有些间隙……
当然,就于大爷那脾气,大约跟很多人都有间隙。
可于谦于大爷的这种特立独行,让他人缘不太好,可他的人缘不好,仅仅只是牵扯到公事上,私事上,大家还是挺嘴上尊敬呢。与之相提并论的王文——太子少保、谨身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就是公私都惹人厌了……
除了脾气拽到天的王文,内阁之中还有好好先生陈循陈首辅,端着架子清贵端正的高谷高阁老,还有没有眼力劲儿的萧镃萧阁老,倒是那商辂还能处……
胡乱的想着,朱见深穿过朝阳门,进入了北京城。
只是,感觉,似乎,氛围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呢?
轰轰隆隆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的响彻北京城的朝阳门大街,然后是双碾街,在然后穿过照明坊,拐过东安门入了东宫太子府。
朱见深翻身下马,看着前面泪眼盈盈的万贞儿,万贞儿只是哽咽的,就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用微不可及的声音说道:“小郎,你可回来了……”
朱见深上前轻轻的抱了抱万贞儿,澹澹的说了句:“大姐,我回来了……”
随即在蓉儿的伺候下揭开披风,卸下甲胃,这才澹澹的问道:“现在城内到底什么情况,杭皇后的死怎么回事?还有现在十团营在北京城都已经这么嚣张了么?”
万贞儿望着朱见深,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微微的溢出来,却很机灵的说道:“杭皇后殡天乃是天命,只是圣上的病有些蹊跷,另外石亨和曹吉祥把控的十团营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加强了京城的戒备而已,具体什么情况,还是得小郎自己去探究,要不要,您先去见见老太师……
老太师说的自然是王直王老爷子,这个老而弥坚的大明政坛浑水下的巨鳄!
朱见深摇摇头,要知道他用了五夜六天的时间从远在近千里之外的新大宁城赶回来,原因是景泰帝的密旨,这个事情如果连王直王老爷子也知道,那只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大明的皇宫已经换了主人。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是要确定景泰帝朱祁玉的安危。
毕竟,景泰帝朱祁玉病重,自己随时都能登基!
可是,如果自己的亲爹太上皇朱祁镇复辟,那么按照历史记载,他至少要再等几年……
这大明朝,他一个太子,还能造亲爹的反不成?
太宗永乐皇帝威武不威武,也不过只是敢从自己侄子朱建文的手中抢天下!
“我还是先进宫吧……”
朱见深有些疲倦的皱了一下眉头,万贞儿便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揉捏起头来,下手摸到朱见深的头皮之后,竟然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旁边躬身而立的蓉儿,笑着问道:“蓉儿姐姐怎么没有帮殿下按摩过头部么?他征战辛苦,用脑自己过度,你身为随侍的丫鬟,这都没有点眼力劲儿?”
蓉儿委屈的苦笑了一下,低声回道:“是殿下不用奴婢的……”
原本闭着眼的朱见深这个时候睁开眼,无奈的说道:“大姐,别训蓉儿了,是我不让的,我只是还没习惯而已!”
说的简单,可其中蕴含的信赖却让万贞儿展颜一笑。
要知道朱见深身为皇太子,这把脑袋放到别人手里的信赖,真的不是一时一会能培养起来了。
盏茶的功夫,朱见深也紧紧只是放松了一下,便又钻入马车里,向着东华门出发,他要进宫。
这个时间点固然不太好,毕竟,皇后刚刚殡天,景泰帝也紧紧只是很少的露过几次面,让整个紫禁城略微有点风声鹤唳,可事实上,朱见深却有不得不来。
只有他才清楚,自己的爹,那位瓦剌留学生,大明战神,叩门天子,太上皇朱祁镇真的是天命之子啊,大明朝两次登基为帝,两个年号,复辟之后没脑子一般的折腾,还干了八年的皇帝。
就问这皇帝命,硬不硬!
至于自己的叔叔景泰帝……
按照北方人来说,那就变成了大怨种。
宫门口曾经嚣张的曹斌成了自己的府军前卫的指挥佥事,算是成了太子的亲卫头子,而且在经历了鸡鸣驿和新大宁城两次大捷之后,十团营这些人也没人再敢小瞧小太子,虽然知道现在形势比较紧张,他们还是很快的方行,甚至连一些必要的检查都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
朱见深没有去乾清宫,而是在一个东厂督公王诚王公公派来的一个小太监引领下直接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乃是现在唐贵妃的住所。
这让朱见深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景泰帝朱祁玉会住在御花所,也就是李惜儿李娘娘那里呢,没成想竟然能是唐贵妃。
唐贵妃乃是景泰帝朱祁玉在景泰七年的时候命武清侯石亨为正使,礼部尚书胡濙为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