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兰忻回宿舍的时候瞅见自己床上猫着个人影,把他吓一跳。
“是你啊,”祁兰忻看清了人,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李榷轩不是他们宿舍的,这个点儿估摸着是点完名跑过来的,刚好他们宿舍有个生病的,空了张床。
黑灯瞎火的,借着个手机光也能看到李榷轩俊朗的五官,锋利的眉微蹙,鼻梁勾出一道英挺的线。
祁兰忻低头去松鞋带。
“这两天你都不在,你去哪儿了?”李榷轩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寒光。
“没去哪儿,”祁兰忻淡淡道,给自己换拖鞋,“你不是有训练么,我就没约你。”
李榷轩参加了冰球队,训练挺紧的,他也想让祁兰忻和自己一起打球,祁兰忻嫌弃装备多,训练时间长,而且更喜欢踢足球和散打,反正不乐意去。
气得李榷轩一周没和祁兰忻说话。
祁兰忻乐得李榷轩不和自己说话来分神,专心致志地和戚正聊骚。
说起这些个小子的缘分,那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祁兰忻、李榷轩、罗溯、邹会几个算是光屁股的发小,小时候一个院儿长大的。
李榷轩外公军衔不低,爸爸算是外公的下属,后来娶了老上级的女儿,算是入赘了,之后退伍转业,特别会赚钱,一扫入赘的郁闷气,阔阔气气地搬出了军区大院,李榷轩才改回了李姓。
其他仨小子反正外公爷爷之间都是战友,关系都挺好,爸妈年轻时候都不怎么管小孩,一群小孩儿在大院里撒丫子地疯玩儿。
祁兰忻从小就长得特别漂亮,洋娃娃似的,谁见都说是个姑娘,他姨妈也特别宝贝这个小侄子,心疼他没有妈妈,三天两头地跑来带祁兰忻。
祁兰忻人小脾气就倔,大孩子看他漂亮,使劲欺负他,祁兰忻死不求饶,弄得一天到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泪汪汪的,特别可怜。
李榷轩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但就是和祁兰忻特别合得来,祁兰忻长得比院里小姑娘都漂亮,李榷轩就特别起保护欲,总为了祁兰忻和其他小孩儿打架,回头看见含着泪一脸崇拜的小祁兰忻就特别有成就感。
——当然这样的事儿随着他们上小学后就没什么了,祁兰忻也长大了,和李榷轩一起学了散打,练得小流氓孩子远远见他们俩都绕着走,但这种奇怪的保护欲就一直留了下来。
后面小学三年级祁兰忻和李榷轩就分开念了,高中还出去交换了一年,两个人算是好多年没见,但从小玩儿的感情还在,所以久别重逢也不见外,之前高三时间很紧,但依旧是见缝插针地一起玩儿。
就祁兰忻和戚正好上的这段时间,李榷轩要见祁兰忻都要预约,弄得明星见粉丝似的,他问祁兰忻外头忙什么,对方也不说,嘴闭得死紧,弄得李榷轩气闷不已。
李榷轩今天就是来逼问的。
祁兰忻也不惯着李榷轩的臭毛病,他自己的脾气和李榷轩不相上下,硬碰硬谁都没好果子吃,不愿意说就死都不说,让李榷轩碰了一鼻子灰。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是。”
“我看你像,那个英文系染粉色头发的那个,经常去看你比赛,是不是她?”
“不是,你问这么多干嘛?”
李榷轩早就知道祁兰忻迟早是要和女生谈恋爱的,所以也不奇怪,就是心里特别不舒服,问了许久的话。
祁兰忻反正死咬着不承认,他又不是许小珩,成天要看李榷轩的眼色,不高兴了大不了甩脸子就走,反正他俩也挺经常吵架又和好的。
李榷轩见他不说,想发火,又舍不得对着祁兰忻,于是气呼呼地往外走,“祁兰忻,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祁兰忻置若罔闻,李榷轩放的狠话他从来不听,他叫住了李榷轩,对着对方略带期待的眼神,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上次喊刘叔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什么东西。”
“那个xx公司的业务账、财报、报税情况之类的。”
李榷轩愣了一下,想起来祁兰忻的这事儿了,这事主要是关系到祁兰忻的姨妈,马虎不得,李榷轩也打了包票要帮忙的。
“刘叔他们几个看了,这几年没什么大问题,但有几个漏洞可以利用,咱们找专业事务所来看,没毛病都要给他们编出来。”
祁兰忻嗯了一声,“那好。”
宿舍里有其他人,虽然已经睡得打呼噜了,也不是可以说这种事情的地方。
“明天我们再说吧。”祁兰忻道。
“还有明天,你都不来见我。”
“我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不能和我说?”
“学生会的事……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他俩又逼逼叨叨了一会儿,其他宿舍有人从门口冒头抱怨了才停下。
李榷轩也回自己宿舍了。
这下没人打扰祁兰忻了,睡觉前祁兰忻又摁开手机和戚正聊了一会儿,都是些没营养的屁话,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