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顺着小道慢步,路两旁是的开的茂盛的梧桐树,绿茵茵的叶子随风摇曳,吹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昨个刚下了一场大雨,湿润润的,踩在脚底下软绵绵的。
“夏哥儿,干什么去啊?”声音来自一旁的石榴树上,夏然的视角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辫子,随着草绿色的长裙的裙摆随风摇荡,周边点缀着满满的红石榴。
“阿芳姐,奶奶让我去掐点栀子花回去放屋里,说放着香。”怕少女听不见,夏然把手卷成了喇叭状放在嘴边。
阿芳算是夏然的远房表姐,前些年没有读大学,直接进了一所卫校,现在在卫生所负责打针,换吊水的简单工作。
夏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表姐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小时候经常带糖给他吃,现在家里床底下还存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纸。
“奶奶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树枝下露出来一张明媚的笑脸,额头上的丝丝汗水顺着红彤彤的脸颊滑落,夏然觉得这位表姐长的比印象中还好看。
“改天去我家玩啊,我妈刚包了韭菜馅的饺子呢”
“好嘞一定去……”没等夏然把话说完。阿芳姐又窜回了树叶里,等再一抬头,怀里猝不及防扔进了一颗红彤彤的石榴果实。
“拿着吃了玩,别和你姐客气!”清脆脆的声音传入耳朵,视野里的绿裙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节辫子像精灵一样在青绿的叶子中跳跃。
夏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感受到果子表面粗糙的纹路,掌心下意识紧了紧。
“那我走了,姐”随手挥了挥已经成熟的果子,夏然大声道。
“哎——”
听到应声,夏然转过身,继续沿着小道走过去。视线往右,隔着树木能看见夕阳的光线在水田上闪耀,波光粼粼的一片,零星几个人影在弯着腰插秧下种,错落呈几个黑点。
扣了扣眼睛上的睫毛,夏然抬眼往视线里最高的白色砖瓦房屋走去。
下午两三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找到蒋鑫家的时候他的鬓边已经流了很多汗,湿漉漉的挂在耳朵旁。
刚下坡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道修长身影,结实长腿横跨了屋前的三道台阶,蒋鑫今天穿了一条灰色短裤,一如既往的白背心,头上戴了一顶绿色草帽,叼着烟,此刻两只手里正在编着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到来,男人抬起了草帽,黑色的眼珠转了转黏在了夏然身上。夏然感觉突如其来的热气轰到了他的脸上,导致他有点呼吸不过来,沙哑道“哥…”
看到蒋鑫掐了烟,眼神示意他过来,夏然忙跑了台阶旁坐了下去。“奶奶说让我去三爷家掐点栀子花带回去,说…在你家旁边,我就过来了”
说着似是不好意思,便把手里有些发皱的石榴递给了蒋鑫“路上阿芳姐给的,哥你吃吗?”
蒋鑫看着眼前透着脸上透着湿意的少年,下意识搓了一下手里的藤条,有点手痒。
夏然感受到男人抬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身子一僵。蒋鑫手上的茧子很厚很硬,微微蹭过,夏然感觉手心上激起一小股电流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有点痒。
“等哥一下”急匆匆把手里的结打完。蒋鑫拉着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唔…”眼前一黑,夏然下意识把头上的草帽扶正,一抬眼就看见蒋鑫的喉结滚动,和他的不一样,他哥的喉结凸起地很明显,上面还有几道蜿蜒的汗液的痕迹。视线停驻,引得他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跟哥走吧”说话间蒋鑫已经抬腿向外走去。
“嗯…好”
看了一眼刚刚明显在发呆的兔子,蒋鑫缓缓磨了磨牙,暗想晚上吃红烧兔头好了。
隔壁是一栋灰色的平房,只有墙壁上填充着一排排红砖,门口的狗窝里栓了一道带着点点黑色斑点的白色大狗,看见来人也不叫,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哈哈的喘气。
夏然隔着狗窝几米远,好奇的看了看,奶奶说三爷在队上很和善,他儿子媳妇带孙子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三爷一个人了。
隔着纱窗,他虚虚的看见了一到人影躺在躺椅上,依稀传来蒋鑫的几道说话声
“老爷子…是我蒋鑫啊,睡觉呢?”
“哦哦,蒋家乖孙啊”
“我来掐几朵栀子花啊…没事吧”
“老头子家多的是,你随便摘哟”
夏然看到躺着的人影招了招手,没一会男人高大的身影拉开门帘出来了。
手腕一热,蒋鑫带着他往堂屋前的菜地旁走去。“跟哥走吧”夏然瞄了瞄蒋鑫指骨分明的大手,没挣扎,乖乖地跟着他向前走。
往前走了几步,刚到拐角处夏然就看见了一颗大树,上面的叶子绿茵茵的,栀子花已经全都开放了,结了满树的白花。光是闻到味道,夏然就感觉自己要醉了。他是最喜欢栀子花的味道的,每一簇都开的浓烈,热热闹闹的。
“哥,你也摘点吧,放屋子里可香了”
夏然跳到树下,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