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他的名字就因为误听变成了“谢玉书”。
那场意外触发了他大脑的保护机制,抹去了所有痛苦的细节,包括震耳欲聋、撕裂长空的呼啸,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道,父母凄惨的哀嚎,也让他自此对山路和狭窄车道有了应激反应。
数年后,二十六岁的谢玉书和丈夫离婚后心情郁结,驱车到了人少的郊外散心,却误打误撞地在山路上触发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失控撞上防护栏引起车祸,也刺激神经诱发了失忆症。
怪不得前往解家的山路上,他会觉得心脏像被人攥在手中一般难受不已。
一切都有答案了,他确实,就是解煜舒。
“医生,”昏迷中的谢玉书隐隐约约听到了原啸川无助的声音,“他为什么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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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书住院的第一天,解家就重新做了一份他和老爷子的亲缘报告。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没有出乎意外的,显示着样本存在生物上的亲缘关系。
解老爷子看着病床上自己那个找了二十几年的孙子如今昏迷不醒的模样,老泪纵横:“煜舒……爷爷的煜舒啊……”
病房里,原啸川也在一旁守着。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千钧一发之时,因为司机的操作及时,货车只与解家轿车的左侧发生了摩擦撞击,很大程度地减轻了迎面相撞的惨烈后果。
大货车失控时的速度极高,巨大的冲击力使其险些就撞开防护栏,一头栽进山崖!而谢玉书三人所在的小轿车也因为惯性不可避免地冲向了防护栏,四分之一个车身几乎都探了出去!
解家司机伤得最重,被送进医院的三天都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撞向防护栏的瞬间,不知道是方向盘还是气囊直接撞击了他的前胸壁,造成了胸骨、肋骨骨折和脊椎损伤。
原啸川的头因为惯性磕到了前排座位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其余还有全身多处的擦伤,不过他心里有顾念,体格也强壮,入院第二天就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危险,可以自由活动。
当然,这之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想陪着谢玉书。
而谢玉书呢,他虽然迟迟未醒,但因为被原啸川护在怀里,他其实是伤得最轻的一个。
医生说昏迷不醒是跟他的应激反应障碍有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恢复了失忆症,大脑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期。
听到这里,原啸川的眼神微微暗了暗。
他很想、也很希望谢玉书能恢复记忆,并且,探知自己的身世这么重大的事情也确实需要在谢玉书正常的状态下进行。
可是他毕竟还是拿不准谢玉书对自己的感情。
或许谢玉书真的不像自己曾经印象里的那般无情冷漠,但原啸川实在不敢对自己抱有太大的自信。
主观意识只是一种想法,他可以猜测出无数种谢玉书是否爱自己的想法,可现在唯一的现实,就是他和谢玉书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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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老爷子和原啸川守在谢玉书床前,后者向解老恭谨打了招呼,就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前,等待着谢玉书的醒来。
解家早就将能调查到的“谢玉书”的所有资料都拿到了手,解老爷子也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就是煜舒的伴侣,原家的二少爷,原啸川。
他们的离婚并没有对外声张,所以绝大多数人都还以为他们还存在着婚姻关系。
“煜舒小时候被拐卖,是原家救他于水火之中,啸川啊,这份恩情我老头子不会忘,解家也不会忘的。”解老爷子动容地说。
原啸川勉强笑了笑:“解老,这都没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解家是一定会回报你们原家的这份恩的!”
“啸川啊,你不知道煜舒他爸去世的事情对我来说有多么痛心!”讲到这里,解老爷子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色,“我几乎是把全部的希望和嘱托都压在智谨身上了,结果……”
“还有煜舒,说起来,他小时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长得跟他爸妈很像,胆子大,性格也活泼机灵,每天‘爷爷、爷爷’的来找我,一屋子孩子里就属煜舒最讨喜了。”
“是吗?”原啸川自顾自地喃喃。
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因为曾经的经历心疼了谢玉书不知道多少次了,可真的听到真相之后,他还是会心里酸闷像堵着一块大石头。
密密麻麻的心疼充斥着胸臆。
没有谁生来就是脾性凉薄的,玉书小时候是那样活泼,可后来,他是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才会变成自己印象里熟悉的、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
他知道,按解家的关系网,解家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和玉书已经离婚了的事情,或者说,玉书一醒过来就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也不一定。
可是他实在无法狠心说出类似于要和谢玉书撇清关系的话语。哪怕只是一句“已经离婚了”呢,都足以哽得他嗓子眼都开始发烫,眼睛都开始发酸发胀。
原啸川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走,至少是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