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逾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只是一时感叹而已,其实他们两个都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星妍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太高强度的工作。
他一边手法老道的给烤串上面刷酱,一边转移话题道:“前几天,你李伯伯跟我说,他又看中了一个很不错的儿媳妇人选,说是自主创业开文娱公司的,公司名字好像叫宣舍,他最近一直撺掇着李程去追求人家。”
“这个公司我知道,和思凝姐那边有比较深度的合作,创始人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是个挺厉害的姑娘。”
许星妍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道:“不是我说,李伯伯这算盘未免打得太明显了些,李程哥看着不能继承公司,就四处找能力出众的女生,怎么?想娶回家给他们劳心劳力的打理公司,还顺带生孩子吗?好的职业经理人千金难求,李伯伯这想白嫖的心思还是趁早收一收吧,人家能年纪轻轻打拼出自己的企业,就都不是傻子,放着自己前途大好的公司不去打理,反过来给他们家收拾烂摊子,还不定能拿到几成股份。”
许总不想自己一句话又点了炮仗,伸手摸了摸鼻子,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塑料兄弟,“他那个人啊,就是这么个德性,总觉得天底下就他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我也懒得多劝他。”
这其实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和李总都面临着儿女无法继承家业的局面,但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女儿拐个青年才俊回来打理企业。
一则是他老父亲的心,不太乐意自家白菜被猪拱,二则就是,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恒久长远的事物,万事万物都遵循着从诞生—萌芽—发展—繁盛到逐渐衰落的客观规律,所以他不害怕衰落,并将此视作必经的历程。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过几年就开始物色合适的信托机构和经理人,给女儿留够不用多费神打理就能花八辈子财产,然后就高高兴兴的退休,陪妻子天南地北的去参加各地的艺术展览。
至于子孙后代的事儿。
女儿是他与妻子爱的结晶,需要尽心呵护疼爱,以后或许可能有的外孙,那就是女儿的骨肉,也该爱屋及乌,再往下……呵呵,许总表示他既不认识也不在乎,血脉稀释几代,也不过是稍微有点渊源的陌生人罢了,何必多在意。
更何况,以他宝贝女儿这种清心寡欲的状态,眼看这么多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所谓的外孙八成也有点悬。
“不说这些事儿了,来,这根玉米烤好了,别直接用手抓,小心烫……”
……
带着许总塞过来的一大堆补品,许星妍撑着额头靠在后座上,眉头皱起,有些头疼,司机见状,缓缓放慢了车速,尽量往不那么喧闹的道路上开。
“许小姐,后座上有维C含片和话梅糖,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吃一颗。”
“我没事,”许星妍睁开眼睛,摆摆手,“车里有些闷,空调温度调低些。”
“好的,”年轻的司机连忙照办。
许星妍揉了揉突然造反的脑袋,从包里翻出一瓶精油,点了一滴在太阳穴上,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聊了起来,“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什么时候应聘的?”
司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回起话来老老实实的,“我是上个月刚来的,之前许总一直没回来,我就在别墅那边跟着管家采买,今天才第一次当司机,头一个工作就是送许小姐回家。”
许星妍顺口又问了些杂七杂八的。
司机跟面试一样,认认真真的回答,三两下就把自己家的情况掉了个底朝天,一不小心还把自己家托关系找工作的事暴露出来,霎时鼻尖冒汗。
看他那副样子,许星妍不免有些欺负老实人的羞愧感。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
新换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许星妍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中带着兴奋,“星妍,我要结婚了!”
许星妍猛地坐直身子,一时间连头疼都忘了,懵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赶紧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孟悦。
“孟悦姐,恭喜恭喜,”许星妍调整过来,笑问:“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结婚对象还是那个人吗?可话到嘴边又沉默了。
孟悦无知无觉,还在笑道:“就在下周六,本来按我的想法是不准备办婚礼的,但是陶羽一直有这个想法,还租好了一个度假别墅,就是缤花公园旁边的那一间,周围有很大的一片草坪。”
“我知道这个地方,以前有个朋友在那边办过草坪婚礼,景色很漂亮。”
许星妍一听到“陶羽”这个名字,顿时心里一颗石头就落地了。
于是真心实意的笑道:“陶羽姐真会选地方,婚礼的场地什么布置好了吗?需不需要帮忙?我知道有几家婚庆公司策划做的不错……”
“不用,你只要那一天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行了,”孟悦在电话里笑个不停,看起来是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