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拿了放在摇椅上的衣服穿上,看了一眼杨逢时,说:“哟,带新人来了?”
林炙也朝他看了一眼,然后说:“跟你说了上次那个是我姐,这次就是她结婚来给她挑礼物来的。”
老头坐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摇啊摇的,嘴里“噢”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林炙在心里叹了口气,冲杨逢时招了下手,然后提高音量,“这我朋友。”
杨逢时微微躬身,叫了一句:“陈伯。”
林炙附在他耳边说:“大点声,他耳朵不好。”
杨逢时耳朵麻了一下,然后提高了音量:“陈伯好。”
陈伯先是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一眼林炙,说:“我是聋,又不瞎。”老头说话很慢,底气却很足。
林炙笑了一下,“我又没说你坏话,这么紧张干什么?”
陈伯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了。
“走,去挑吧。”林炙说。
杨逢时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东西并不太多,大多是些红绳串的珠串,红绳是手工制,但大多一样,主要是上面的珠子个不相同。另外还有一些玉质的手镯,质地温润,成色透亮。
杨逢时对那些红绳比较感兴趣,尤其是其中一根串着颗白色珠子的,珠子不大,但因此也更称他心意。
他拿起来,摸了摸这个珠子,饶是他这种不识货的眼神,却也懂得触手生温的道理,于是便叫林炙过来看:“林炙,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林炙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突然把眼神转向了他,说:“借你手看看。”
杨逢时愣了一下,手就已经被拿了起来,他瞬间僵硬了起来,但却没有拒绝。
林炙用手掌心托着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触的温度让杨逢时心脏都发麻起来。
林炙却像没有意识到他的僵硬似的,把红绳放在他手腕上端详了起来。
杨逢时的手很好看,皮肤白皙,骨架匀称,手腕也生得细,腕骨凸出来小小一块。白的玉,红的绳,暖的皮肉,说一句温香软玉也不为过。
林炙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久到杨逢时心里都开始发麻了他才终于说:“换一个吧,这个没有一对,我还想送她跟维哥一人一个呢,一视同仁。”他抬起头看着杨逢时,像是在跟他商量。
杨逢时手被他拿着,脸被他看着,什么话都快听不进去,胡乱地点了点头说“好”。
最后他们选了一对绿玛瑙做的串子,也十分好看。
林炙挑好了便连盒端了,然后走过去跟摇椅上的老人打了声招呼:“陈伯,我们挑好了,过会钱打子煜账上。”
陈伯眼也没睁,只说:“别赖了就行,我到时候可要问子煜的。”
林炙笑了笑:“您放心,保证不赖您的。”然后冲杨逢时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杨逢时毕恭毕敬的也跟着说了句:“陈伯,我们先走了。”
陈伯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走。
走出来后杨逢时有些好奇地问:“陈伯和温,子煜……”
林炙跟他解释说:“陈伯是子煜的外公,年轻时妻子因病去世了,一生就子煜妈妈一个女儿,也没再娶,女儿嫁后就一直都在捣鼓自己这家小店。”
杨逢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色更加暗了,空气里弥漫着的闷热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连杨逢时这样不太怕热的体质背上也闷出了汗。
“要下雨了。”杨逢时说。
林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你不是带了伞吗?”
杨逢时其实很想说,雨太大了有伞也没有用,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们还是照常去了超市,在食品区逛了很久后又去了生活区,正赶上夏季凉拖正在促销,买一送一。
杨逢时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拿一双放在家里,却没想到林炙已经快他一步拿了一双印着狗狗头像的,拿完还回过头问他:“买一送一,你要拿一双吗?”
杨逢时抠了抠购物车把手,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林炙就帮他拿了一双印着猫猫头像小一点的。
结完账后果然下起了大雨,超市门口站满了人。
“雨好大。”杨逢时说。
林炙:“没事,有伞。”他撑开伞,然后左手提起东西,右手撑着伞带着杨逢时走进了雨里。
雨很大,杨逢时也提高了音量:“我来提东西吧?你肩膀都淋湿了。”
林炙像毫无知觉一样,笑着说:“没事。”
杨逢时便又说:“那我来拿伞吧?”
林炙回过头来看他,“好,那你拿右手拿。”
杨逢时刚接过伞,林炙的手就搂上了他的肩。应该是顾忌他有伤,他搂得很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
杨逢时的鞋已经湿透了,但心里却像被太阳照着,热得快要融化。
他又想起从前,两人也是打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