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两个小时,就停了,因为通往高速的岔口出现了意外状况,五六辆私家车全堵在一起,车门大开,车上的人都下车抱头蹲在路中央,七个手持西瓜刀或铁棍的人把他们团团围住,正在搜刮车上有用的物资。
孟媛他们的车刚刚靠近,就见一个一脑袋黄毛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有小臂长的西瓜刀,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烟,拦在了车头前方。阿七熄了火,沉默地坐在车里跟他对视。
“喂,下车。”黄毛用刀背敲了一下前盖。
然而没人动。“聋了啊你!老子让你们马上下车!”孟媛看着他那把泛着白光的砍刀,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阿七。
阿七斜了她一眼,说:“待着别动。”他打开门,站到了黄毛的对面。黄毛顶多一米七,虽然有一身腱子肉,但看清阿七的身高后,那种雄性之间独有的压迫感立刻袭来,黄毛本能地有点胆怯,他挥着手里的刀,作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声道:“留下车,就饶你们不死,现在,过去跟那些人蹲在一起!”
阿七盯着他看了一会,抬手摘了帽子,扣在车盖上,大跨步朝他走去。
黄毛被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连连回退,“操,阿青你他妈磨叽什么!他不服就干啊!你他妈有刀你怕个球。”身后有个兄弟怒骂,黄毛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提着刀就冲阿七冲了过去。孟媛看着阿七圆圆的板寸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被他一脚踹死的怪物大叔,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些流氓默哀。
薄薄的刀片从头顶落下,阿七后撤一步,转了个身,砍刀以极近的距离贴身而落,他长臂朝前,大手牢牢抓住了黄毛持刀的手腕,然后稍微用力一扭,就让他的腕子以90度直角的形态翻折了过去,“啊啊啊.....”黄毛立刻就丢了刀,痛的弯腰倒地,在原地不停的哀嚎。
那边的人面面相觑,知道遇到厉害的主儿了,都拿上武器大吼着朝阿七扑去。
阿七作为特种军人的战斗力在一刻凸显无遗,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能够在顷刻之间找到对手攻势上的弱点,并以最短的时间作出准确的判断,这样的打斗对他而言只是一次单方面的炫技而已,如果忽略对方散落的牙,跟四处飞溅的血,阿七的一招一式都好看地跟武术表演似的。
杀鸡何须用牛刀,还不足十分钟,那几个人就已经瘫软在地了。
阿七一脚踩着一个人的背,压制得他动弹不得,两手抓着脚下人的左臂,眼神仍然平淡无波。他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躺在地上的人,然后像警告一般,猛地将手里握着的手臂以逆时针的方向扭了一圈,瞬间的剧痛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断臂的男人只短暂的啊了一声,就苍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
剩下几个人怎么可能再战,连同伙也不管了,强忍着疼痛飞快逃了。
阿七拍拍裤腿上的灰,转身朝孟媛走来。
孟媛第一次看清他藏在帽子下的脸,只一眼就足够震惊,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五官深邃且俊美,经过体力活动后,黑眉下的凤眼愈发透亮,整个人散发着潇洒与正气,如同天降神兵般牢牢禁锢着他人的目光。孟媛呆呆看他走来,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李白写的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阿七拿过帽子,重新扣在了头上,坐进车来,才发现孟媛呆愣愣地看着他,便问道:“怎么?”
孟媛回过神来,脸色不可控地红了,“没怎么,我们走吧。”
刚才那些被打劫的人早就趁乱开车走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在宽阔地带停留实在不是明智的决定。
孟媛的心还在嘭嘭乱跳,脸上有些烧,掩饰般地开口道:“想不到已经这样了,还有人趁乱作恶。”
阿七想了想,觉得孟媛有可能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起到宽慰的效果,便难得的接话道:“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都还没有准备好,不出三天,一定会有军队来接管的。”
孟媛点点头,转头看着他毫无瑕疵的侧颜,说:“阿七,谢谢你,真的。”
阿七顿了几秒,又面无表情地道:“你的安全,是我的首要任务。”
孟媛情不自禁地脸更红了,但她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之于对方,不过是一道军令而已,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他们就算在大街上相遇,这个人也不可能多看她一眼,那样莫名其妙的心悸,本身就像个笑话。孟媛稳定了心神,不再说话,靠着窗户闭眼养神。
又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看来大家都有意识要出城去,可能有很多人都跟他们一样是奔着首都去的,北京是祖国的心脏,有军队镇守、有领导指挥、有资源发放,在这种情况下,去首都无疑是最佳选项。
但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高速路的尽头,居然设了路障,身着军装的人列队而出,向路上的车辆示意,十几辆军用卡车停在前方,其中一辆军用卡车上挂着一个大喇叭,重复播放着:“请前方车辆停车。”
孟媛皱眉看着,问身边人:“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