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知怎的再次游到那个电盘上,莫名的疑虑涌上心头。
他弯腰捡起,三两下拆了装置,才发现,电盘是个假的,根本无法引爆。
颜司卓眉头一竖,眼神一暗,胸膛颤了颤。下一秒,他生生把它摔在地上,一脚踩碎。
他带着满身狼狈,赶到了权芮的住所。
他踹开门,将站在玄关的权芮揪着领子一把提起,手力越收越紧,瞳光裹着滚烫,拳头直接举起。
这个人居然敢这么玩儿他。。
权芮看着浑身湿透的他,面部肌肉颤抖,满脸阴狠的煞气。他就像一头完全被激怒的猎豹,恨不得将自己连皮带肉撕得面目全非。
这时,颜司卓的余光向室内瞟过,他浑身一僵。
他看见王晋被权芮的秘书挟持着摁在椅子里,秘书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直戳戳对着他的脖子。
王晋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立刻红了。尤其在看见他冻的发青的脸色后,心疼不已。
他想说些什么,比如“权芮真的想置你于死地你赶快走”,又比如“你别再管我你会受伤”,很多很多,但是嘴被堵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颜司卓看着他,喘息像被生生掐断,喉结滚了滚,所有的暴戾和疯狂被艰难地压了下去。
他的拳头突然就失了力量,悬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去。手指收都收不拢。
权芮由于窒息感而发白的脸色渐渐缓和,他咳了下,好整以暇道,“怎么不打了。”
“你不是一直都特别想打死我吗,”他笑意放肆,“从我们刚认识,到今天,在收拾我这方面你可是从来不留情的。”
“你打吧,”他眨眨眼,摊摊手,“我让你打,我让你这位少爷,继续出气。像过去一样。”
颜司卓看着他,咬了咬牙,重重地放平呼吸,拳头僵硬地放下。
他松开权芮的衣领。
权芮用力推了他一把,“不打是吗,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他取了根高尔夫球杆过来,球杆拖在地上,声音锐利。
下一秒,他瞳孔一缩,举起球杆狠狠击向颜司卓的腹部。
颜司卓当时就弓下了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痛到痉挛。他咬住了嘴唇,一只手撑着墙壁,不让自己滑下去。
王晋脸色顿时苍白,他眼珠不敢转地盯着颜司卓,鼻子一酸。他冲他摇头,示意他赶紧走。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崩溃。
权芮趁他重新直起身之前,对着他的膝盖又是一棍子。颜司卓立刻跪倒在地。
“还手啊,”权芮举着球杆朝他背上砸了过去,气息加重,眼睛里尽是疯狂,“你不是很会打吗,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什么都想超过我吗,你他妈还手啊!”
他的棍子没再停下,一次比一次用力,载着他满腔的委屈和忍了二十多年的恨意,如同山洪爆发,全部倾倒在颜司卓身上。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那些伤害如同慢性剧毒早已沉入骨髓。他想把它们转移出来,全部还给颜司卓,让他也尝尝绝望到极致还必须苟活是种怎样的痛苦。他要他全部尝一遍。
颜司卓把嘴唇咬出了血,不说话,也不反抗。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棍棒带来的体肤之痛,而是被那把水果刀要挟着,那把刀才会真正要了他的命。
权芮越打力度越大,就像着了魔一般,他眼角猩红,眼眶血丝遍布,“疼吗,你也会怕疼吗,这些算什么,和你们母子加注在我身上的一比这些都算什么!”
“从小到大我替你扛了多少拳头,我替你挡了多少次危险,我被迫用命来保护你,从而保护我自己,可是你呢,你关心过我一句吗,你那个妈巴不得我给你做牛做马巴不得我去替你死!”
“凭什么,你们是生来就高贵吗,只有你们的命是命,我们活的不如畜牲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没有势力,没有强大的依靠,你们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你和你妈都不得好死!替我爸陪葬我都嫌脏!”
“你还想揍我,还想和我抢人,怎么,觉得还跟小时候一样,我会让着你,”权芮眼睛发狠,颜司卓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爱情。”
“说我伤害他,”他指着王晋,“不,只有你会害他,我是在救他,你和你妈都是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的垃圾,你是在糟蹋他的人生,听懂了吗,”
权芮扔了球杆,拽着颜司卓的领子把人提起来,看着他满脸的血和锁起的眉头,瞳孔嗜血,笑意扭曲,“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如何,舒服吗,我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王晋看着颜司卓,心脏抽痛难抑。权芮施在他身上的每一棍,都不落地打在自己的心口,看不见的鲜血爆开渗入五脏六腑,他和颜司卓都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权芮活活打死。权芮已经失去了理性,他脑子里只有仇恨,可是。。
王晋眼睛一热,鼻子酸胀,一种难耐的窒息感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