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的蟑螂往往是成群的,只要发现了一只,内里必定还有一窝。
不管蒋令怡等人有哪样的理由,或是天大的苦衷,艾加公司和南迦都将对他们进行追责,警方那里也是。
还有那些个混混,伙同郭晋云沆瀣一气的寸头男、壮汉等,亦一个都跑不了。
主要犯事的头头儿都被抓了,逮小虾米简直轻而易举。
国内警方负责,保密举措做得很严,这次的案件在彻底查明前不会再公开任何消息。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Z城警方意外发现了裴少阳和郭晋云他们的秘密,查出他俩和孙家的车祸有牵连,Z城警方现今已经联上C城了,两边将要共同查案。
迟来的真相犹如多米诺骨牌,一张接一张地倒下,逐一显露朝上。
局势变动翻天覆地,一时一个样。
墙头草们又开始换阵营了,黄延年那个不要脸的还找上艾加公司,吵着要见南迦,并于私下数次致电邵予白。
据说黄延年还跑了趟C城,假惺惺到医院探望孙铭天。可惜被孙家人不客气赶了出来,病房门都不给进。
王女士在电话里证实这一传言的真实性,可不过多谈到这种三流东西,没把黄延年放在眼里。
即便生意场上利益为先,可对于黄延年这类无情无义的阴险狗玩意儿,那也是唾弃且嫌恶心的。孙家自此算是和黄延年断绝往来了,以后不可能再有合作。
如今两个城市暗地里都比较动荡,之后估计不会特别安稳。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安分守己的那批都要接受检查,敢乱来就得付出代价。
连带着的,徐家这回不敢再做什么了,唯恐沾惹上裴少阳他们。
一大家子忽然就变得极其低调,老实本分起来,不像原先那样。
但上头向来公正平等,可不会因此就和稀泥,该查的还是要查。
即使徐家舅舅背地里真搞没勾结之类的小动作,可他和裴家有过接触,那就避免不了。
正义不会缺席,法治永远是一道标杆。
透明的窗户玻璃上沾着水,四下湿漉漉,落叶软趴趴铺洒满地。
雨在天黑之际停了二十几分钟,冷意裹挟着水气席卷而来,南迦从楼上放眼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听完电话,却没怎么发表意见。
仍是寡言少语,一律不起波澜。
无关紧要的人是好是坏,公司的发展,孙家云云,一切都无足轻重。
纪岑安离开前将所有都托付给她,她那时也确实是在意的,后来还被邵予白说动了。但现在当纪岑安躺在病房里,以上的种种又被推翻,再次变得没有意义。
老太太给南迦打了电话,担心她。
南迦没搭理,一个字没回。
作为晚辈,南迦从来都是温和且孝顺,只有这次例外。
不想理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一概都抛开。
一如她选择纪岑安那会儿,丢开所谓的家庭和后果,一味跟着那个人走,不留回头的退路。
时下时歇的雨在第三天停了,第四日是晴天。
在此期间,纪岑安还是昏迷,但状态不坏,维持得还行。
医院不给下一步的指示,没有要把人转出重症监护室的意思,也不再给她们一句明确的答复。
但没有坏消息就是在往好的方向进行,算是有希望。
南迦寸步不离。
邵予白又进出了医院几回,成天不得空,有时是出去见人,有时是到外面透透气。她比南迦理智,可没到那程度,等不住,把担心表现在面上。
捱一捱就再是一天。
如同困在了这里,经历了一轮白天加黑夜,后一日与前一天多大变化。
五天、六天……
一周多。
转院的计划中止,这边直接请来知名的医疗团队。
新任的主治医生还是说着晦涩的病情讲解,不做承诺。
南迦被破例放行进去了两次,近距离看看越来越清瘦的纪岑安。
对方十分安静,比以往都规矩老实。
纪岑安的呼吸很轻,也微弱,吃力地一下一下,胸口缓缓起伏。
视线从她快脱相的脸庞掠过,南迦打量了一会儿才上前,在医生的监视下接触这人,为之拂开脖子上的发丝,暖热的指腹挨到她耳后,若即若离地触及。
床上的纪岑安给不了回应,动也不动。
医生站在一旁边做记录边说话,讲着医嘱。
南迦又摸到纪岑安的右手,轻轻勾了勾这人的手指。
再凑近了,都快俯身压到对方,南迦难受地闭眼,弯腰伏到纪岑安耳畔,红唇覆盖,在其耳朵上挨了下。
极尽温柔缱绻。
……
医生没阻止,放任了。
在这里待了十分钟左右,医生才让出去,走在前头带路。
南迦还勾着纪岑安的手,先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