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阳宫出了这么多的事,于情于理李显都应该露面。
但李显心里实在是膈应,既不愿意看天后那张臭脸,也不想主动来找骂——大概没几个人愿意主动找骂的。
但今天,他来了。
据说是因为他亲爱的妹妹来省亲,也因为许久不见妹妹心里甚是想念,还因为父皇突然仙逝的时候妹妹刚刚诞下麟儿不便前来奔丧,妹妹心里很是难过,需要他这个皇兄宽慰一下。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要为近日操劳国事而无暇向太后问安的过失道歉。
别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显这么说了,也就尽到了为子为兄的义务。
天后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着李显的下文。
李令月没有这个资格,急忙上前致谢:“皇兄说哪里话,妹妹对皇兄也甚是想念。这边见过了母后,自当前去拜见皇兄。”
李显微微点点头表示收到,也不说话,只是直视着天后。
“皇兄你怎么……”
李令月也是有脾气的,刚想提出不满,就被薛绍拉到一边,摇摇头,示意现在情况不妙,不是撒娇卖萌的时候。
别看李令月好像挺彪悍的一个人,在大事方面还是很能听进去夫君的话的,也就气鼓鼓的一噘嘴,偃旗息鼓了。
薛绍多精明的一个人呀,迅速地找到李余这个替罪羊:“贤侄的诗才真是了得,只是姑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余嘻嘻一笑,低声道:“姑丈您不厚道呀,拿我来吸引火力。”
“嘿嘿……配合一下,算姑丈承你个情。”
“行!要我怎么配合?先说好啊,有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干。”
“放心!姑丈怎么会坑害你呢?”前一秒还喜笑颜开的薛绍,猛然提高了嗓门,“什么?你看上了我的婢女?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个王八犊子,扯谎也不知道扯个靠谱一点的!
李余靠近了,嘴唇张了张,也高声喊道:“什么?你要我所有的诗作都署上你的名字?你家的婢女是金子做的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要是玩不过你我就叫你姑父!
只可惜,这样的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天后,也瞒不过李显。
“住嘴!”
李显厉声喝道,却并没有勃然大怒把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轰出去,让急等着离开这个即将失火的城门的两条小鱼很是失望。
李显终究还是耐性差点,率先开炮:“敢问太后,前夜宫中走失人口数百,甚至包括金吾卫的将士,究竟是何原因?”
天后似乎是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宫中有奸人隐藏,故此清理了一番。皇帝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显就等着这一句呢,接着发问:“听闻昨日上阳宫这里有不明原因的起火,甚至是爆炸。太后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春气升腾,天干物燥,偶尔走水也是有的。”
李显冷笑一声:“哼哼!只怕不是走水,而是有心人在秘密做一些违禁之物、行那违禁之事吧?”
“或许有吧。”
“怎么叫或许?”
李显似乎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嗓门都高了起来:“父皇的灵柩还停在甘露殿,太后就私自留宿外间男子,还是多名男子。太后,您就不怕父皇的英灵不安吗?”
完犊子了!
勉强也可以算是被留宿的男子之一的李余,见李显又一次出昏招,内心不禁一阵哀嚎。
慢说先帝已经“先”了,就是先帝还没“先”的时候,也没有儿子捉老娘的奸的道理吧?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无论是不是证据确凿,丢的都是自己的脸。
天后有这么一个“大孝子”,是不是得被孝死?
果然,天后的脸瞬间就结冰了,死死盯着李显说道:“李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李显明显是打好草稿来的,说出话来那叫一个引经据典、振振有词:“当年秦宣太后面首数百,终为后人所耻笑;吕后残暴不仁,亦落得声名狼藉、诸吕尽遭诛杀;还有那北齐冯氏姑侄、北魏胡充华,为一己之私欲而导致家国灭亡。凡此种种,殷鉴不远也!”
你在说什么?
这几个人,吕后我大概知道,至于其他几位,哪位大佬给介绍一下?
很明显,除了李余,其他人的历史都是满分,对这几个女主的丰功伟绩很了解。
天后笑道:“皇帝最近没少读书啊,甚好甚好!那么,依皇帝的意思,朕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遗臭万年呢?”
李显面现悲容,似乎很是痛心疾首:“太后说哪里话,我们母子连心,孩儿怎能坐视太后声明扫地?莫如,一如太祖故事?”
武德九年,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射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及其诸子。唐高祖李渊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