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酒作为欺诈师出身,她肯定是非常聪明的。
在被教父精准的指出了她计划中的问题后,她没有继续嘴硬、狡辩,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立刻接受了更为正确的计划、甚至愿意为此而道歉。
仅是这一点,理发师就能断定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理发师甚至觉得,麦芽酒的脑子比自己要聪明的多。
自己需要思考很久才能想到的东西,她立刻就能理解……
就像是老师为优秀的学生讲相当困难的数学题。
老师也得思考一会,才能理清思路——但他才只是刚讲了几句,学生就恍然大悟听明白了。
前来求教,并不代表学生就不如老师聪明,只是她缺乏了一些经验。
理发师非常理性……因为他已经见过了非常非常多优秀的人,对自己的才能大概是什么样的程度、早就有了相当清醒的认知。
因此,他不会沉浸于这种“帮人解答难题”的优越感中,误以为自己比对方要强。
——他只是先行者而已。
麦芽酒手里握持着一个早就打入到上城区的欺诈师团队,同时手里也有着佣兵资源。如今还得到了白狮组这个“下城区秩序维护者”的支持,一切资源都已经到手了。
她甚至能看到短暂的未来,能够理解下城区的处境。
但她无论多么聪明,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无论是打算疏远绞杀与教父的关系,亦或是打算架空教父、争夺权力,也只是她在危机与迷茫之下的盲动。因为在主观上,她希望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因此她就不自觉的忽略了计划的负面作用、以及它成功的可能性和成功之后的后续影响。
面对巨大的压力时,人总得做些什么。不然无法安慰自己,无法让自己安心。
但只是让自己安心、而不去正视痛苦与困难的话,只会造成巨大的疏漏。
这也是团队、幕僚和智囊团的意义。
无论是多么聪明的人,一旦有了强烈的期望,念头就总会有偏颇。
那渴望抵达彼方的欲望,会歪曲原本睿智的大脑。因此才要众人的智慧来辅助自己。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是因为理发师本身并没有这种恐慌与欲望、所以他才能保持清醒与理智。
——因为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无码者。
以后,或许也会有真正降临到他身上的麻烦。到了那时,作为外人的麦芽酒给出的建议或许会更有建设性。
当然,即使如此……
她试图算计自己的行为,也不会简单的被宽恕。
一边轻轻抚摸着麦芽酒纤长的马耳,教父一边缓缓开口道:“我会解决你的麻烦。
“那么你呢,麦芽酒?你希望如何报答我?”
“您想……怎样呢,我的教父?”
麦芽酒抬起头来,一边轻轻蹭着教父的掌心、一边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怎样都行。”
但教父的眼神清澈,冷澹如无风之湖。
“你欠我一次。”
教父说:“以后记得还。”
“我会还的。你的教女会记得今天的一切……您已经两度解救了下城区。”
麦芽酒的言语之中,透着发自内心的诚恳。
——以及,毫不遮掩的贪婪。
如果说今天之前的她,对教父的态度是将他视为与自己平等的统领,因此深深忌惮、疏远。
从今天开始,她开始渴求着能够得到教父更多的助力……以及偏心。
这并非不可能。哪怕是再开明的父亲,在几个孩子之中也总有更偏爱的那个。更不用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教父了。
“既然如此,教父。”
麦芽酒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耳朵,从教父手中抽出来。
她抬起头来,提出更进一步的建议:“‘组织’必然是要有‘据点’的。但如果是‘家庭’的话,就只要有‘家’就行了。
“如果要解散下城区的组织实体,防止公司的报复……或许我们可以组成‘家族’。”
她顿了顿,看着教父没有反对才继续说道:“我听闻,在古老的地上时代,有一些特殊的、有权势的人会组成‘家族’。他们将一个具有标记的词语插入到自己的名字中,将其称为‘姓氏’。
“一旦结成家族、有了共同的姓氏,自然而然就有了相同的利益目标。哪怕是关系比较远的人,但只要有着相同的姓氏、也总会互相拉一把……
“如果失去了驻地……准确的说,是失去后勤补给之后,组织就很难控制那些位于组织边缘的人。他们虽然依附于组织之中,但对组织本身却有着恐惧心。因为他们是因组织的武力而被逼迫加入的,因此也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可如果组成家族的话,或许这一切就会有不同。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之间都是义兄义弟……彼此之间当然可以保护、共渡难关。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