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那时候来不了。孙平的父母弟弟还等着她照顾。
“说到底都是命。”
翠姐眼眶湿了。苏又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两人站在果林路最高处的石坝边,看着远处村子的炊烟袅袅,内心憋闷不已。
年节越来越近,早上出来吃早餐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很多外地回来的人,在早餐店门前询问翠姐,早餐的种类怎么这么少。
确实很少。没有学生,苏又芹连奶黄包和猪猪包这种种类都没有上。原本今年冬天她想买一个肠粉机回来做肠粉,但想想人手,直接放弃了。
苏又芹回来的第二天开了早餐店,苏权和程丽下楼看见,面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周围人招呼他们来店里吃饭,两人站在门前被翠姐当成顾客招呼,周围人都笑了。有人说这是苏老板的父母,一向大气的翠姐反而有些不自在。
苏又芹一直在旁边戴着口罩炸油饼,时不时看一眼,没做任何回应。
当天下午程丽又来劝苏又芹,只不过这一次话变成了让她好好休息几天,过年就不要开店了。
苏又芹全程当做耳边风。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弟弟苏鑫君回来那日,苏又芹照常开店。父母很早起床去市里飞机场接弟弟,天色还未亮,翠姐招呼两人吃早餐,程丽边吃边问:“我们等会儿回来大概九点多,早餐店还有吃的吗?给你弟弟留着。”
苏又芹简直不想理她,一顿早餐而已,还需要店里给他留着吗?就不能在机场外面吃?
翠姐倒是接得快:“哎哟,那可不一定。我们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吃到,还去对面买面吃。”
“回来没吃的,可以去对面饭馆买面,苏老板喜欢他家牛肉面。”
苏权喝着豆浆:“自己开店的还去别人家买早饭?”
翠姐尴尬笑笑,不说话了。苏又芹安静地将刚出锅的油饼装给来买早餐的人。
苏鑫君回来时早餐店已经关门。苏又芹在沙发上补瞌睡,被敲门声吵醒,一打开门就对上弟弟兴奋的笑容:“姐,好久不见啊。抱一个。”
苏又芹的瞌睡散了。她和弟弟的关系还不错,当初弟弟还小的时候,也被爷爷奶奶带了几年,上小学高年级时才去了父母那边。
两人不会经常联系,但有什么事都会通知对方。
弟弟去年大学毕业,在一家电子厂做外贸业务员,苏又芹出车祸时,他请不到假,直接辞了职去海城照顾了姐姐半个月。
“姐,我跟你住。”苏鑫君拖着行李箱进来,“爸妈早上六点多就喊人起床,跟你住,我们一起睡懒觉。”
苏又芹笑着打字:“我可睡不了懒觉,我早上开店呢。”
苏鑫君:“没事,你在楼下开店,我在楼上睡懒觉,等觉睡醒就下去帮你吃早餐。”
苏又芹轻轻拍弟弟一掌,将他带到最里面的屋子。床上没有床单,苏又芹扯出干净床单让弟弟自己铺床。
苏鑫君铺着,从床上捡起两根长发:“姐,你在这个房间睡过觉?怎么有头发?”
苏又芹接过那两根头发,丢进垃圾桶。想着这应该是沈芊垚留下的吧。几个月过去,这房间已经被打扫过好多次,竟然还有留下的头发。
除夕早上,早餐店照常营业。
早上六点,沈芊垚发来消息,说准备回老家祭祖。
元川习俗,除夕早上要上坟祭祖。中午吃团圆饭,下午做杂事,晚上再吃团圆饭。一般中午的团圆饭是一大家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兄弟姐妹们一起,晚上的团圆饭则是各回各家吃的团圆饭。
苏又芹今天的营业得在九点前结束,九点半她也要去祭祖上香。
除夕早上周围人都会起早一点。
苏又芹回了沈芊垚短信,让她在老家玩得开心。
沈芊垚爷爷出身的老家在很远的山里,据沈芊垚说那边有山有水,风景秀美。他们家一大家子人,除了必须加班留守的,其他人趁着今天回去祭祖,会在中午同老家村里人吃个团圆饭。
沈家是村里当年走出来的唯一一家大户。这些年,沈芊垚的小爸,给偏僻的村子里捐了路修了房,还包了几名大学生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村里人对沈家也很好。每年腊月给坟墓修整时会顺手帮忙把沈家祖上的坟墓修修。
只是,现在村里也只有二十几户老人守在家中了。
沈芊垚一路走一路给苏又芹发沿路风景,山间、小草、大山、河流、不知名的花儿。兜里的手机过一阵抖动一下过一阵又抖动一下,不断提醒苏又芹,有人想和她分享快乐。
等早餐店关门,苏鑫君已经买了纸香蜡和鞭炮,背着一个小背篼。姐弟两人沿着果林路而去,先去爷爷的父母坟边上香,接着是爷爷兄弟们的坟边,爷爷有五兄弟,现在只有两个弟弟在元川市跟孩子住在一起。
这些人上完,两人才去爷爷奶奶的坟边。苏权早已在坟边站着,手里夹着一根烟,对着坟头抽烟。
苏又芹将一块猪肉一些零食还有两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