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弯了嘴角,“那就好,前半生,我为大秦活着,剩下的十年……”
云晓紧了紧抱着长孙无垢的手,“我想为自己、为你活着。”
长孙无垢在云晓的怀里点了点头。
“过几天处理完平琅的事,我们就偷偷的离开国都,我带你去看看辽疆,去看广夏,再去江南,然后去东海,把我走过的没有走过的地方,我们都走一遍……”
云晓感受到前襟处被长孙无垢攥得越来越紧,眸子微垂,语气却还是乐观不见丝毫悲伤,“想哭就哭吧……不过说好了,只能哭这一次了,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要是让天下人知道,长孙皇后这么大还哭鼻子,你的形象可就没了啊……”
云晓缓缓地收了声,长孙无垢死死的攥着她的衣服,没有出声但是云晓却感觉到胸口处却涌出一阵一阵的湿热。
云晓下意识的收紧胳膊,张了张嘴,却不再出声,她想说她不舍,想和她一起白头,想和她长久一生……可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她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云晓没有什么大智慧,也不是什么大智若愚,她很怕死,登基时的藏拙是怕死,后来努力治国也是怕死,因为怕死所以要从源头解决种种威胁她的问题。
可是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怕死了呢。
是长孙无垢在帝都外振聋发聩的一席发言,是湛城看到百姓们的笑颜,还是长孙无垢的三年不见,亦或是广夏王庭的那一卷扫过她的黄沙……
……其实比这些都早。
云晓抬头看着床顶,感受着怀中人的悲伤和难过,想起那年那日,一行清泪无声地流下。
……
自从那天后,云晓的身体开始飞速的恢复,恢复速度让周姒都惊叹不已,云晓每日要吃的药都是她开的,她很清楚这些药的药效是什么样,根本不可能有这等奇效。
她心下生奇,但是不管她怎么号脉施针都找不到原因,无奈之下,也只得归结于云晓体质特殊。
云晓心里却明白,应该是和洛水同意了自己的“十年寿数”。
长孙无垢自从那天在云晓怀里哭了一场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依旧是那个温温婉婉的长孙皇后。
倒是萧绰,自那天后,再也没有去过未央宫。
周姒来给云晓号脉的时候,无意中说到了萧绰单独找过她,询问续命之法,闻言云晓笑了笑觉得心里暖暖的。
而直到万国盛典前夕,萧绰才又踏入了未央宫,身后依旧跟着洛水。
未央宫内,云凉被接了过来,明天的重头戏就是云凉的认祖归宗,萧绰到的时候,云晓正在同云凉连说带比划的不知道在讲什么,两个人笑起来,棱角都是一样的。
长孙无垢在一旁看着两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萧绰见状脚步一顿,只觉得心中泛苦。
“啊。燕燕来了。”云晓眼尖看到了来人。
“萧姨姨、洛姐姐。”云凉连忙起身行礼。
这段时间他已经正式开始习书辨理,知道了什么是礼仪谈吐,不再像刚来时那样随随便便,虽然云晓说不用那么拘谨,长孙无垢等人也说过不需要叫的见外,但是辈分还是提了上去。
至于洛水为什么还是姐姐……
在云凉明白了当初洛水要带自己去洛神宫云晓给他的那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他就把洛水排除自己的所学的教条外了,对于洛水,只有一条。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绰和洛水入座,云凉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云晓见状挑了挑眉,“我说你俩平时都干嘛了,把孩子吓成这样。”
萧绰看了一眼云晓,见她依旧是之前那幅无所谓的样子,再看向长孙无垢,看向云晓的眼中依旧只是温柔,没有一点的悲伤。
她们……不知道么?
不,不会的,长孙无垢若是不知道,之前也不会是那样了……云晓估计同样也是瞒不住的。
那她们这样……
萧绰想的入神,直勾勾的看着云晓,并没有搭话。
云晓挑眉抬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嘿!醒醒,想什么呢?”
洛水品了一口茶,笑着接了话,“我们可没对这孩子怎么样,一天天教武授文的,我们也很辛苦,是吧?”
洛水说到最后的时候,视线已经转向了云凉。
云凉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恩恩,洛姐姐说的对,洛姐姐辛苦了。”
云晓闻言,那还能不明白,肯定是洛水不知道怎么折腾云凉了,抬眼狠狠的瞪了一眼洛水,洛水笑笑一脸的你奈我何啊。
长孙无垢起身,给萧绰的茶碗续上茶水,萧绰抬头,仔细的打量长孙无垢的神情,和之前的“变脸”不同,能看出来,这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云晓看着今天大脑似乎不在线的萧绰又问了一遍。
萧绰回神,放下这些事,把之后几天的安排和云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