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弈反手带上门,在卫生间门口站定,按下了卫生间门的把手。
骆爻刚刚放了水,此刻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宋庭弈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整理好的衣摆和裤腰带就这样暴露在宋庭弈眼前。
宋庭弈斜倚在门口,看着骆爻有些手忙脚乱地拉上裤链,玩味地挑了挑眉:“我要是去睡过道了,老板有什么需求,我怎么做到第一时间满足?”
骆爻脸有些红,打开水龙头洗手,正要张嘴反驳些什么,就见宋庭弈向前走了两步,将脸凑到他面前:“难道老板喜欢在过道里,做给大家看,表演行为艺术?”
“宋……”骆爻还没来得及连名带姓叫完他的名字,就被宋庭弈打断:“你看看我的嘴。”
骆爻扭头,垂下眼睛仔细地看向宋庭弈的嘴。嘴角两侧带着些细微的开裂,那是为了承受他的小小爻硬生生撑开的。
“牛奶很好喝。”宋庭弈弯起眼睛对着骆爻笑,“但是下次不要再给我喝那么多了。”
骆爻微微偏了偏头,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宋庭弈却更近了一步,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像一片柔软的羽毛:“你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骆爻往后退了退,脸不受控制地变粉。
男人被伴侣夸尺寸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骆爻现在除了高兴,更多的是羞耻。
因为昨天晚上刚开始的时候主动的一方是宋庭弈,但是在那决堤的洪水奔涌过一次之后,主权反转。他还记得他按着宋庭弈的后脖颈缓缓磨蹭的样子。
宋庭弈的眼睛因为含满了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很亮。他的眼尾很红,殷红的嘴唇张开,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小声呜咽着。
那天晚上,他把宋庭弈的床单弄得污浊不堪,让上面沾满了他们两人的味道。
“你害羞什么?”宋庭弈偏过头,微凉的鼻尖抵着骆爻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来,“我在夸你,弟弟,你不再是那个半分钟的……”
骆爻最不想听见的三个字被他堵在嘴里,他按着宋庭弈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吻着他的唇。
宋庭弈扭过头,骆爻的吻落在他侧脸上。
“所以老板,我接下来,能睡在房间里吗?”
骆爻将头埋在宋庭弈颈窝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软软的:“能。”
骆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宋庭弈哄好的,反正他现在正站在阳台门前,一脸兴奋地指着外面漫天的鹅毛大雪对着正在整理东西的宋庭弈大喊大叫:“看,下雪了!”
从小在意大利北部看过不少雪的宋庭弈似乎无法理解骆爻的欣喜若狂,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骆爻:“怎么这么激动?”
后者已经像个孩子一样推了门出去,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看着这场雪。
外面的气温低极了,顺着开着的门缝一路吹进来。
宋庭弈裹紧了羽绒服,跟着钻了出去。
骆爻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递到宋庭弈眼前:“我从小在上江长大,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雪。”
雪花很快融化在骆爻的掌心里,他搓了搓手掌,低头看着酒店外路灯照耀下的那片空地。
这场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不薄不厚的一层,骆爻将头探出阳台的屋檐外,等他新奇地欣赏了一圈后收回脑袋,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洁白的雪花。
“宋庭弈。”他用肩碰了碰宋庭弈的肩,“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宋庭弈忍不住伸手替他摘下那些“雪白的睫毛”:“别文绉绉的装。”
骆爻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低下脑袋让他帮忙拍去头发上的雪花。
最后一片雪花落地融化的时候,骆爻看着宋庭弈的眼睛,认真非常:“23550,20407,27292。”
宋庭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串数字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脸迷惑地看着骆爻,将那串数字默默念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悟出里面的含义。
他抬手摸了摸骆爻的脸,应该没有被冻傻啊,怎么张口就说些他听不懂的呢?
“这是什么?”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四角号码。”骆爻笑了笑,“以前用繁体字,查字典都靠四角号码。”
他拉了宋庭弈进房间,从桌上随意拿了纸笔,在纸上写下了那一串数字,又在那一串数字下方写了三个字:我愛你。
“你把你爷爷那时候向你奶奶表白的方法用在我身上?”宋庭弈看着那三个字,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骆爻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爷爷奶奶结婚可是七十年整,比金婚还要足足多出五十年。你想好了,你要是答应了,就要陪我七十年。”
“算了吧。”宋庭弈抵着他的脑门,“等你不行了,我就再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去。”
骆爻直起腰来,认真地看着宋庭弈的眼睛,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