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之刚倒抽了一口气,就顾着用手抓住贺年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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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身上盖着车里常备的一件薄外套,汽车发动,严锐之才万分没好气地靠在后座上,闻着车内的气味,皱着眉头:“出了停车场把窗打开。”
“好嘞!”前面的人声音琅琅,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听话地照做。
怕他着凉,贺年把窗开了个缝就停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
“您看,我说了不会太过分,”他打了一把方向盘,“要相信我。”
严锐之想骂人,但一想到刚才基本都是对方在服务,要是真开口了肯定又是一堆自己都不好意思听的说辞,又憋了回去。
“我今天的目的是带你体验一下大学校园!弥补一点遗憾!”贺年振振有词。
“拉倒吧,”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严锐之还是没忍住,“我就算重读一次大学,也绝对不可能会——”
后面的话都没好意思讲完。
简直是……严锐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尽管周末的停车场的确没什么人经过,但不算私密空间还是让他的心一直悬着,余光总往窗外瞥,生怕真的被什么人撞见。
声音、气味、动作……每一样都让他觉得自己会同意下来,真是疯了。
“那个,那个是意外。”发现严锐之正冷冷看自己,贺年一个寒颤,解释道。
他正思考着要怎么把人哄好,结果等他想好以后,一看后视镜,严锐之竟然微闭着眼,靠着靠垫睡着了。
贺年立刻放慢了车速,甚至在快到家时还沿着附近公园兜了一圈,找了个人最少的位置停下,一个人安静地在驾驶座上待了一会儿。
手机突然震动,所幸之前已经调成了静音,贺年生怕吵到后面的人,捏住手机轻手轻脚地下了车,走到不远处的地方才接起来。
“喂,爸。”
电话那头的男声中气十足,沉稳有魄力,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贺年也不怵:“那不然我怎么接您电话呢。”
“别贫,没用。”贺睿阳不咸不淡地哼了声,“你妈该说的都跟我说了。”
“我不是昨天才跟她彻底坦白吗?怎么今天就——”
“她不跟我说你还想要继续瞒着我了?!”贺睿阳气不打一处来,“真当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我妈管得住,我妈管得住。”他立刻搬出有用救兵。
他昨晚飞奔回家拿了今天给严锐之看的证件和照片,加上这段时间的诡异行径,自然是被揪住问了个遍。
贺年知道藏不住,而且本身也心心念念想把人带回来,加上之前本就有了苗头,干脆一五一十全给他母亲说了,连“是个男的”这一条都毫不隐瞒。
不过看贺睿阳现在的语气,估计也只是听妻子说了大概,没窥见全貌。
贺年连忙说:“而且我知道您过几天没空,这不是都预约了你半个月后嘛。”
“你倒是算得精。”贺睿阳语气不善。
“但是爸,有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他咬了咬牙,还是示弱地说,“就是,他好像不知道我家里的相关情况……”
他支支吾吾的,只差把“他甚至还觉得穷困潦倒”的话说出来了。
“这有什么?”贺睿阳还不知道事件的严重性,没多想,“你爸妈又不会拿着五百万让人家离开我儿子。”
“……”贺年面对严锐之妙语连珠,到了现在就全线哑火了。
“我们又不是那种封建家长,当然支持自由恋爱,而且你妈都说了让人家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带过来就是了。”贺睿阳觉得那也不是什么问题,“如果人家实在接受不了,慢慢来也行……”
不太行。
贺年在心里悄悄说。
再拖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事。
这些年父母对他的教育没那么标准,除了小时候把该学的都学了,从高中起就开始由着他的意愿来,也就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算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贺年悻悻地说,“你到时候记得来就行。”
“对了,”贺睿阳语气停顿了片刻,“再过两天有个慈善拍卖会……”
“我不去。”贺年有气无力,“上次你非要叫我去庆功宴我都……”
“你替我去吧,”贺睿阳却直接打断他,“要是看上喜欢的,挑一件给人做礼物吧。”
贺年听到这里果然沉默了。
“当然不是白给的,”贺睿阳幽幽道,“算是你之前在京行做得不错的奖励。”
“我不想做发行,我要去自己做游戏。”贺年不服地说。
“听说了,你赵叔叔说你最近都跑另一家去了。”知子莫若父,贺睿阳猜了一下,“不会里面有你那相好吧?”
贺年沉默两秒,转移话题:“……你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爸也不拆穿,顺着道:“真的,就是因为你是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