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之刚要说话,他立刻补充道:“来都来了。”
“……”他眉头跳了跳,随他去。
“那你去里间睡会儿吧。”严锐之说。
“我不,我要陪着老板。”贺年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我热爱工作!”
贺年就是有能把温馨气氛全破坏掉的本事,严锐之撇了嘴角抽回手:“随便你。”
他说到做到,果真重新集中了精神放到工作上。
贺年不敢置信地围着他绕了一会儿,发现占不到什么其他便宜,才悻悻地回了自己的隔间,也开了电脑。
一直维持着工作状态的严锐之听见敲键盘的声音,估摸着对方应该消停了,这才随意地转过视线。
结果刚一偏头,目光就跟对方撞上了。
贺年守株待兔似的,两只手放在键盘上胡乱敲得震天响,但一直看着严锐之的方向,像是算准了他会看过来一样,得意地一眨眼:“严总!”
话里大有“逮到你了”的味道。
严锐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诡计多端,甚至自己也没想好说什么,干脆继续摆着一副冷脸:“这就是你说的热爱工作?”
被他说了也不生气,贺年眨眨眼:“小时候我练琴也是这样,老师规定了每天练习时间,那时候太贪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
听他话里的得意,仿佛以此为骄傲。
“好了,我这次不吵你了,真的。”贺年怕他继续说,连忙道。
严锐之好气又好笑,可也责备不出口,只是心说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也没幼稚成这样。
只是这次他又集中了一小时,把要紧的事情忙完,干脆利落地从桌旁站起来,快步朝着贺年的方向走过去。
对方这回是真的开始工作了,没一直往他这里瞅,听见脚步声抬头时还愣了一下:“严总?”
严锐之没立刻开口,敲了敲他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
严锐之看了看他桌面上的工作:“这是后天汇报的内容?”
贺年点头:“有什么不对的——”
“走吧。”
严锐之忽然道。
“你不是……”
“既然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也不是不可以提前下班。”严锐之淡淡道。
“不走算了,你继续做。”他只说一次,转身就要走。
“走!”贺年立刻拽上他的手,“老板带头翘班,不走多亏!”
严锐之自己也知道应该再冷静一点,但心里总有个声音说,他都来见你了,偶尔消磨一个下午也没什么。
他抿着唇,把钥匙往贺年身上一扔:“你先去,我很快下来。”
“好刺激。”贺年一边接过来一边点头,“办公室地下恋!”
“……”严锐之呼吸一顿,“你脑子里整天都装的是什么?”
“哦,这个,”贺年说得很自然,“最近文学鉴赏说到了一些其他书籍。”
严锐之不止一次怀疑贺年选修这门课根本目的是为了上课看垃圾读物。
然而贺年还要据理力争:“真的!我在增进文学素养的!”
“钥匙还我,自己回家。”
贺年人立刻溜了没影,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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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十分钟后走到停车场,贺年已经在驾驶座上乖乖等着了。
“严总,去哪里啊?”
见他来了,对方扶着方向盘问。
严锐之上了车,却没立刻系安全带:“你想去哪里?”
“我上次说,会认真跟你试一试,”他没看贺年,努力说得很平静,“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都可以。”
在他的概念里,爱情好像离得太远,等骤然拥有了,开始思考在一起应该做什么时,却又没了主见。
“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不上丧气,严锐之只觉得自己实在不擅长,干脆交给贺年做决定。
逛街、吃饭、看电影,都是太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如果变成两个人一起做,就能称之为约会的话,严锐之想,他应该也不会觉得无趣。
现在是工作日,他思忖着,如果等到休息日,也可以一起短途旅行,看艺术展、听音乐会,或者自己陪他回学校看他打球。
对方好像真的在想,只是没过几分钟,他就试探着问:“回家可以么?”
严锐之做好了一切打算,没想到贺年的答案却很简单。
“其他的事,以后也可以做。”贺年靠过来给他拉上安全带,故意凑得很近地说,“但今天是久别重逢,我总觉得还有点不真实,想多陪陪你。”
“行,你想去哪里自己开。”严锐之没异议。
于是等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自己家楼下,他只是挑眉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贺年。
“你要是不让我上去,我在车里陪你也行。”贺年一副“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