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你在干什么?”
冲着这个曾经的部下,现在却阻挡自己发号施令的人,王宽大吼一声。
“知府大人,您可知道您面前站着的是何人?”
放下双臂,卫黎远远的回了一声。
“是何人?”王宽小声嘟囔着,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向肖尘,“你,你到底是何人?”
也不说话,肖尘右手缓缓的伸进腰间,拿出了紫色的梅花令:“东厂,紫衣校尉。”
“紫衣校尉,你是钦差?”王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想着,带回来五万石粮食,安抚一下民心,至少可以在钦差那里拌回来一点局势。那曾想,搬起石头,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皇上没说我是钦差,只是说让我带着人来巩昌赈灾。”肖尘微笑着道。
即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听出来,肖尘便是朝廷派来的赈灾钦差。
在巩昌府,知府最大,可那是没有朝廷来人的情况下。
现如今,朝廷的钦差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口若悬河的胡乱狡辩,这不是自己找事么?
不管了,错已经酿成,只要稳住对方,等父亲过几天来了,摆平他就好。
一想到身为定西候的父亲,王宽的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双拳一抱,对着肖尘道:“巩昌知府王宽,参见钦差大人。”
“跪下。”肖尘笑着说道。
“大人,”王宽忍不住的一愣,“朝廷并没有规定,见了钦差要行跪拜礼。”
“我不是要你跪我,我要你跪的是巩昌千万的受灾百姓。”肖尘的声调缓缓提高,脸上的微笑也逐渐消失。
虽然身着校尉服,可那双手背负,腰板挺直的姿势,让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之感。
“大人,我已经带着五万石粮食回来了。”王宽面露难色。
这一刻,自己绝对不能跪。
自己一跪,便等于承认自己没有按照朝廷的赋税去征收,而是私自加重赋税,才使得百姓家中没有余粮,面对旱灾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自己一跪,也等于承认,巩昌府的储备粮被自己挥霍一空,不得已的情况下,跑到自己的父亲家里借粮,还趁机给父亲树立威信。
“跪下。”肖尘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句。
看见肖尘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王宽心里也有点窝火。
钦差怎么了,自己的爹还是侯爷呢,而且是太祖亲封的侯爷。
即便是面对当今皇上,父亲都可以不行跪拜礼,自己怎么说也是小侯爷,对一个只是奉命来赈灾的钦差下跪,父亲的脸面何存?
冷哼一声,王宽道:“钦差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不但是巩昌府的知府,也是定西候家的小侯爷。这双膝除了家父和皇上,我谁都不跪。”
肖尘不再言语,右手缓缓举起,摆了摆。
城门口,一阵衣摆的破风声传来。
两名东厂校尉,脚下发力,从众守城士兵的头上越过,落在了王宽的身旁。
二话不说,一人抓着王宽一条胳膊,将他扭向面对百姓的方向,同时一人一脚,就踢在了王宽的腿弯处。
“噗通”一声,王宽便被踹的双膝跪在了地上。
城门口的卫黎,随着知府王宽被踹倒在地,心头也跟着咯噔一下。
王宽的家世,卫黎清清楚楚。
钦差大人这么做,恐怕对定西候真的不好交代。
“我是小侯爷,你这般对我,就是犯上作乱。”王宽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咆哮。
虽然被踹倒在地,王宽丝毫没有就范的意思。
别说是巩昌府,就是整个朝廷,他也不惧怕谁。
他的心中,有一个大腿,那就是父亲定西候。
跟随着太祖征战天下,连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定西候,一旦被惹恼,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若是好言相劝,自己还可以给钦差一个面子,朝着百姓赔礼道歉。
这般的使用武力,还真的当自己的爹是个摆设?
“掌嘴。”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肖尘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话音刚落,两名校尉各出一手,对着王宽的脸庞,噼里啪啦的耳刮子就抡了上去。
十几个耳刮子抡过之后,王宽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鼻子,嘴角已经隐隐有着血迹渗出。
浑身瑟瑟发抖,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早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