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桑峨不愿意坐视江心洲易手,他连夜派精兵乘小船登洲,突袭驻守在江心洲的明军。
九月十三的深夜,借着明亮的月色,广东潮州总兵李自林亲自督率潮州左右营、惠来营、饶平营等部绿营兵共计三千余人登上江心洲。
偷渡登上江心洲的清军马不停蹄直奔明军控制的炮兵阵地高台。
在抵达近处前,大队清军被巡逻的明军暗哨发现,巡逻的明军果断地击发火铳,向高台的炮兵阵地示警。
十名勇敢的明军暗哨很快被清军一一击杀,但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随着火铳声的响起,炮兵阵地上响起了喧闹呼喝声,于是一场夜战就此爆发。
“大帅。”,明军主力中军大账外一名负责通传的亲兵声音略显急迫地呼唤着。
“何事?”,深夜中何右睡得很轻,听见帐外亲兵的声音立刻醒了过来,听到帐内何右的问话,亲兵忙不迭的回报道:
“清军急袭江心洲,王参领所部被困在江心洲高台处,东岸架往江心洲的浮桥也已被清军焚毁,王参领部孤立无援。”
亲兵刚刚禀报完,只见帐帘一掀,批了一件中衣的何右走了出来,此时燃烧的浮桥映的西面远处天空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了。
还不等何右下达进一步的指令,西面江心洲的方向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一座针对江心洲的夜袭还不值得何右多费脑筋,他怀疑的是这会不会是清军的全面反击?或者是一次声东击西?一边想着何右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头。
不需着急下令,对方的意图还不明朗,等了片刻后,又有几名亲兵相继传来最新的军报,却是印证了何右的部分猜想。
其他几处的清军虽然有所袭扰但都不严重,这些袭扰中有真有假,更多地像是在制造假象迷惑何右,却不是全面战争的序幕。
此外,更令何右安心的是在前线的诸位将领应对的十分得当,亲临一线的都是尖刀部队这些部队的指挥官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尤其擅于应对战术死板的清军。
“江心洲有多少清军?”,何右正了正脸色问着手下传令的亲兵。
“有数千人马,洲上只有五百余名弟兄,绝难顶住。”
看来江心洲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了,居然出动了数千人,看来对方是势在必得啊,何右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给水师方面下令。”,既然不是全面进攻的前奏,那就不需要顾及正面的敌人了,尽力歼灭这敢冒头的数千清军才是关键。
“让他们对江心洲高台附近实施炮击。”
亲兵闻言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帅,高台上还有我们数百兄弟在。”
何右澹澹地瞥了亲兵一眼,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怎么听不懂吗?军令如山,你莫非还要让本帅再重复一遍吗?”
亲兵连忙躬身抱拳道:“卑职不敢!”
“快去传令!”
“是!”
被训斥了的亲兵拔腿就跑,随即马蹄声响了起来。
何右好整以暇地回到自己的军帐里,其余亲兵早已奉上了茶水,他们知道大帅的习惯,只怕今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军中生活艰苦,就连奉上的茶也带着苦涩。
何右端起茶杯勐然喝了一大口,强烈的苦涩味瞬间让他变得清醒起来,他就这么坐在大帐中,时不时地喝上一口茶。
等到整整一壶茶都被喝完后,远处如雷的轰鸣声便响彻了起来。
何右不用看便知晓,韩江上的水师战船此刻正在勐烈地发射着炮火,拖着橘红色尾焰的大号铅弹正一发接一发的砸向江心洲人潮最密集的地方,不分敌我。
“全部换上霰弹。”,负责此次作战任务的水师统制王隆冲着传令兵大声暴喝着,几乎在他声音落地的同时,左舷炮位的火炮便集体向后一退。
二十多枚铅弹瞬间化作噼头盖脸的暴雨,将已经冲杀到江心洲高台近前的清军攻势打得一顿。
满地哀嚎的伤者并不能打消清军的斗志,胜利就在他们眼前,等夺取了高台后,他们便可以以炮火反击江面上的明军战舰。
“都坚持住!等咱们上了高台,明军怕误伤,炮就会停了!”,李自林不断地给手下兵弁们加油打气。
“此战过后,每个活着的弟兄,赏银吴亮,阵亡的弟兄抚恤银翻倍!先登高台不退者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数以百计的清军随后又蜂拥而至,很快高台上的明军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清军登上了高台。
防守此处的明军参领高明志死战不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