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1994年10月下旬的一天,料峭的寒风已经充斥着西北海湾。
在托托尔村旁的一片空旷地带上,一名穿着单薄的牧牛人正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几头牛。
不远处一头老母牛摇摇尾巴,哗啦啦,一大堆绿褐色的牛粪落在地上,恍若一个正在冒气的草堆。
牧牛人露出开心的表情,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奔跑过去,把自己赤着的双脚伸进了粪堆,顿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就在他沉浸在享受这不可多得的幸福时,远处的道路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一队骑士向托托尔村疾驰而来。
打扮得这么得体,应该是从城里来的吧,是富宾恩老爷在富兰港的朋友吗。
牧牛人正猜测着,骑士们靠近了,他们停下来,驻足良久,似乎在讨论什么。
突然他们中的一人就冲自己过来了,把牧牛人吓了一跳,自己没招惹过他们吧。
他僵僵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喂,那个人。”过来的骑士大声喝道。
“我?您是在叫我吗?大人。”牧牛人指着自己的鼻子。
黑衣的骑士嗤笑一声,“废话,不叫你难道是在叫那些牛吗?好了,我……”
这时他注意到牧牛人的“取暖”方式。
天父在上啊,这个乡巴佬究竟在干什么?
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皱着眉头问:“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牧牛人颤抖着,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恐惧。
“我是居住在这里的农户。”
“这牛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是富宾恩老爷的财产。”
“哼!区区一个没有爵位的乡绅也敢自称老爷,真是妄自尊大,那家伙在村子里吗?”
看样子是来寻富宾恩老爷晦气的,牧牛人已经看出了来者不善,大人物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好。
“他现在应该就在自己的家里。”
牧牛人遥指向坐落在托托尔村正中心的大宅。
黑衣骑士扭转马头,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海登大人,那个叫富宾恩的应该就在自己的家里,我们这就冲进去抓人把。”
“不着急!”亲自带队来到托托尔的公共安全部主管捻着自己的八字胡。
“等后面的人到齐再动手,一定要把声势造足,让人们看看格莱曼大人的雷霆之怒。”
鲁斯·海登的话音刚落,一支队伍就从远处逶迤而来,里面的成员都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这是归属于公共安全部的警察队伍,他们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
看到自己的队伍到来,鲁斯·海登转向旁边的一人说道:“马卡洛夫少尉,你好好看着吧,待会儿我们就给军队里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马卡洛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有关托托尔村的事情,在保罗的授意下传到了军队里,一时间群情激愤,对于下级官兵而言,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可能的悲惨未来——如果犯下这等罪行的人不受惩罚的话。
不过幸好他们的统帅是保罗·格莱曼,伯爵大人已经向他们保证会严肃处理此事。官兵们纷纷上书请战,参与对富宾恩的逮捕行动,但是伯爵大人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求,只是让军队派出几名代表现场观摩对富宾恩的审判,已经是排长的马卡洛夫就是其中之一。
托托尔村的村民们于这天看到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一幕。
只见一大堆身着统一制式黑色衣服的人把富宾恩老爷的宅子里外里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哎呦!”
里面的仆人和护卫想出来阻止,然后立刻被摁在地上五花大绑地控制起来。
黑衣人们亮出明晃晃的刀剑,大有一言不合就见血的架势。
在大门口,鲁斯·海登骑在高头大马上,向远处大着胆子围观的村民说:“诸位遵纪守法的村民,我是领主保罗·格莱曼伯爵的公共安全部的主管鲁斯·海登,到这里来不为别的事,就是为了主持公道,富宾恩侵占牺牲士兵抚恤田地的事情,格莱曼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今天我和领主法庭派来的法官将在这里召开公审大会,审判这个罪人。”
听了海登的这番话,围观的村民呆若木鸡。
啥?领主要给俺们泥腿子主持公道?
很快就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跑出来,冲到海登面前双膝跪下,涕泪横流地大喊:“格莱曼领主万岁!”
一旁的马卡洛夫立刻下马,将他们扶起来并连连宽慰。
鲁斯·海登看着他们,心里想:看样子这些人就是本次事件的苦主了。
就在海登向围观的人喊话时,富宾恩的大宅里好一阵子鸡飞狗跳,不断有人被绑着双手押解出来。
最后被押出来的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富宾恩本人,他是被抬出来的